时间一分一秒过去,许晓行平生第一次觉得时间过得如此之慢。 许想真在后台备赛时,接到电话后,想也没想就跑来。 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。 “……二哥。” 她想问情况怎么样,但瞥见许晓行颓废的神情,张了张嘴,哑口无言。 张叔过来,朝她摇摇头,一向稳重的人此刻眼里布满红丝。 许想真猛然虚弱,手在墙壁撑了几秒后,跌坐在长椅上。 窗外黑压压一片,压得人喘不过气,医院灯光如昼,写着“手术中”三个大字的牌子,此刻亮着鲜血般红色的光。 许想真死死盯着那扇门和那道光,仿佛能看到里面的人一样。 她的鼻头一酸,双手合十抵住嘴唇。 神佛,我从未求过您什么。 我愿成为你虔诚的信徒! 供灯千盏,香火长延。 只求您,保佑他们平安苏醒! …… 眼泪如同脱缰的野马,汹涌而出。顺着抵在嘴边的拇指,流到手腕。 严队长此时过来,跟唯一保持理智的张叔说:“还是尽快联系家长吧。他们电话我们警察局打不通......quot; 颓废坐着的许晓行蓦地站起身,向外边踉跄走去。 他推开楼梯门,倚靠在墙壁上,颤抖着手,胡乱把手机屏幕上的水往衣服上擦。但他忘记了,他衣服此时湿哒哒的,水渍依旧布满屏幕。 他甩了甩手,用手背湿巾擦了几下屏幕,水渍才消了一半,勉强能看清屏幕里的字。 他手背红着,颤着手播出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号码。 “嘟嘟嘟......” 电话响到最后,自动挂断。 他再一次播了出去。 没接。 第三次,他又播了出去。 电话响了三十秒,接通了。 “喂?” 静默两秒。 “大哥和小弟出车祸了,现在在手术室抢救!” 许晓行尽量保持着稳定的情绪,但压抑的怒气如同决堤般倾泻而出。 他冲电话那头吼了一声:“你们工作就这么重要吗?他们现在生死不明,你们就忙得连电话都不接!” “你们不配当父母!” 他就啪得一声,挂断了电话。全然不顾电话那人作何反应。 许晓行虚脱地从墙上摩擦着背部滑下,这几句话仿佛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。 这是他平生第一次冲父亲发火。这么多年了,父母不关心孩子,视工作如命。他一直装作不在意,努力压抑自己内心的渴望。 可这一次,哥哥弟弟性命垂危,他花费多年,好不容易建起的堤坝,还是溃了。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