祝隐洲接过玉佩后垂眸望了一眼,随即将其握入掌心,淡声道:“我会让人将银票送去林府。” 林止浑不在意地摆了摆手,“你难得开一次口,我还能找你要钱?” 这块玉佩自然是好东西,折算成银钱也不是一笔小数目,但放在林家只是个戴着玩儿的小物件而已,对出身皇室的祝隐洲来说就更算不上什么了。 两人都没再多言,各自去忙自己的事。 林止刚走了几步,忽然想起,母亲前几日将这枚玉佩给他时曾说过,这玉佩是太子妃那日从王府送出去卖的东西之一。因质地上乘,面上雕刻的纹样也很精妙,本有不少人都想买过去。 祝隐洲这是怎么了? 从他府上卖出的东西,他竟会再要回去? 以前也没见他如此在意这些外物。 但祝隐洲要回玉佩后并未佩戴。 他将它收进怀里后便开始比对着长安城的舆图重新安排禁军的布防。 数个时辰过去,祝隐洲都似是心无旁骛地处理着正事。 但放在他心口的那枚玉佩却时时提醒着他某些事情的存在。 又一次不自觉地出神后,祝隐洲终是将手中的狼毫笔搁在一旁,唤了守在暗处的近卫收雨出来。 “将太子妃之前卖出去的东西买回来。”他吩咐道。 收雨立即应下,转而着手去办。 收雨和断云同为太子近卫,两人一静一动,一暗一明,唯一的共同点便是一切以护卫太子安危为先。 以往太子从未命他们去做过旁的事情。但自那日太子让断云暗中护送太子妃回洛阳,两人便都意识到,今后,他们的任务应会越来越多地与太子妃有关。 果然,眼下收雨便接到了自己的新任务。 他没有多问,却明白,太子的意思是,太子妃命人从府里卖出去的每一样物件,都要寻回来,不能有任何缺漏。 翌日。 宫中,福宁殿内。 皇帝今日原本打算继续处理先帝病重时积压下来的奏折,但皇后派了人去请,言是有要事相商,他便来了皇后寝宫一趟。 可听皇后说完事,皇帝却有些迟疑:“晗霜当真要同隐洲和离?” 皇后轻蹙着眉梢,点了点头,继续道:“晗霜此行回洛阳,也并不只是因为她父母的忌辰将近。” “离京前,晗霜将她的嫁妆也带回了沈府。” 闻言,皇帝的神色有些凝重。 他知道沈晗霜并非冲动莽撞的性子,既然决定和离,还将嫁妆都带走了,便是打定主意要同祝隐洲划清界限。 “你没将她拦下?”皇帝下意识问道。 皇后顿了顿,温声解释:“她离府之前来见过臣妾,但当时见她去意已决,臣妾便没有贸然干涉,以免她对王府生出抵触心来。” “而且,晗霜说,隐洲曾在大婚那晚给过她一张和离书,她也在上面签了字落了印,和离书已经成了。” 皇帝沉声道:“他竟在大婚那日给新妇和离书?” 皇后得知此事时也有些无奈。 “长安城中近来事多,晗霜回洛阳待一阵子也好。臣妾想着,待隐洲忙完手头的事务,最好亲自去一趟洛阳,看事情是否还有挽回的余地。” “到底是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情,我们不知内情,若旁加影响,反而容易适得其反。” 皇帝略一思索,也觉得事情的关键应在祝隐洲身上。即使皇后出面将沈晗霜留下,恐怕也于事无补。 “有劳你为隐洲操心了。”皇帝道。 “都是臣妾应该做的。” 皇后的声音温和,不疾不徐地说:“平心而论,臣妾做不到如疼爱祝寻一样疼爱太子,也代替不了他的生母,但臣妾会尽心。” 皇帝温声道:“你已经做得很好了。” 人心都有偏向。 他并非不爱自己的次子祝寻,但到底亏欠祝隐洲更多。祝隐洲和他的生母对皇帝的意义也尤为特殊。 若皇后说对两个儿子一视同仁,毫无偏私,皇帝反而不会信。 这十几年来,有她在,平南王府里过着安宁的日子,两个孩子也都大了。是以皇帝以往从未纳妾,今后也不会选秀纳妃。 “朕追封端静皇后一事……”皇帝欲言又止。 “臣妾都明白。”皇后善解人意道。 见状,皇帝准备好的说辞便都没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