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我打断她,问道:“你爱我吗?” 安知眉眼神一颤,抬眼望向我。 我们对视,而后共同沉默。 唉,蠢哪,我不该在临分手的时候提这个问题。 我明明知道向她问这样的问题,就像站在道德制高点羞辱对方,好像我付出了很多,而她没有。 喜欢和爱的重量没法加减乘除,再上秤称个子丑寅卯,就像有的事情是没法论对错的,这里你做得不好,于是左滑一尺;那里我做得不好,于是右移一寸。但又能怎么样呢,不会有人不犯错,句句话都说得周全圆满,桩桩事都做得面面俱到。没有普适的标准,审判就不具备意义。 最多不过说一句,两个人走到这一步,的确应该分开了。 做孩子是这样的,对着女友发不出来的脾气,对着母亲就可以全部发泄出来。所以我终于想到还有我母亲这回事,放下刀叉,跟服务生要来外套穿上。 安知眉难得急切地按住我,像是要说什么,她仰头看着我,最终没把心里话说出来。 她二十一岁比十七岁更漂亮,但铁腕铁拳铁石心肠,能对着我难看的脸色说我们的事与我妈无关。 “那是我妈,你论文导师,推荐信中介,”我问她:“能没关系吗?” 说完我就提前结了账离开,也知道自己提前走,分手肯定已经是定局了。 一路开车到家,父母都在,管家跟花艺师站在一起,好像在琢磨怎么安排那几盆打理好的洋水仙。我没心思多看,电梯也懒得去按,直接从旋梯上楼去找我妈。 我妈在她书房里,桌子上垒了好高一层,我认出是一门学院专业课的期末论文试卷。 “妈!”我推开门走进,站到她面前:“你怎么能这样?” 我的手按在桌边,我妈正在录成绩,大概担心我把她的东西搞乱,轻轻拍了我一下。 “别急,”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轻柔,可此刻停在耳中却奇异地让人感到愤怒:“别急,平桨,别把这些论文弄乱了。” “你为什么要给安知眉写介绍信?为什么要让院长给她写推荐信?” 我妈比我想得平静的多,惊讶地扬了下眉,道:“怎么了吗?” 我气她偏心。 这明明是我妈,她护着安知眉干什么? “安知眉拿到offer,更有理由和我分手了。您明明知道我们闹矛盾,为什么还……” 我越说越气,因为生气,脸上大概也没什么表情,面无表情看着我妈,等她回应。 她比我想得要平静的多。 “平桨,你们的矛盾不是为这个。知眉出国,根本不影响你去见她。办一个五年签,我想想,十年签也……” “妈,我不是这个意思啊?” 我怎么可能听不出我妈在敷衍我,烦躁之下去靠桌子,却不小心把最下面的一份蹭到了。 一份扯一份,一迭论文秋风扫落叶般地被我的胳膊旋了下来。 她叹了口气,合上电脑看向我:“平桨,我是知眉的老师,她有自己的打算和规划,我不能因为自己的孩子,就私心帮她否掉。” “可如果不是您帮忙,她安知眉人生地不熟的,她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申到啊?” 声音大了点,我听见脚步声,门被敲了几下,随后我爸推门进来。他看到地面上散落的卷子,显然是误会了,脸色沉下来。 “怎么跟妈妈说话的?”他道。 “我和妈妈有事说。”我冷声道。 我爸平静的脸上风雨欲来:“我听不得吗?” 我不看他,转头继续和我妈计较。 其实也没计较什么,就是看着我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