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切都已回不去了,我听到叹息,也听到挣扎。 她没好气地重新坐下来,手心一划把所有牌都拨开,摊成一排。 “抽吧,抽三张。集中精力,思考关于你和研究所之间的联系。” 过于用力的回想让我的大脑如针扎一般刺痛。冥想这种心无杂念的事根本就做不到。失忆后,我并没有经常头痛,何况这种程度的疼痛也不太能威胁到我,但像二手烟的烟味,又或者浮在汤面上的昆虫残翅,不会致命却足够恶心。如同囚徒戴着镣铐行走,越思考越难受,血从磨损的皮肤流下,悄无声息地浸没脚跟。 是时候放手了。碎玻璃随着最后一张牌落下,血跟着流出手心。我无暇思考,只是努力用手撑着头部。一切只在我的内心翻涌,从表面上看,我只是一个有些被空调冷到,因此有些头昏的客人。 蓝夏神怡这个装神弄鬼的家伙正在翻牌。她翻之前还要用她画了图案的手指在牌面上点几下,整个仪式颇为繁杂。我不耐地看她把牌一张一张地掀开,又施施然起身不慌不忙地给我倒了一杯刚烧好的茶水,让我捧在手心里。 “小心烫,”蓝夏神怡提醒我,“可能是我把温度开太低了?刚才我调了一下,过会应该好了。” 我低迷地看着桌上被留下来的三张牌。 “嗯……”她凑过来看了看,“哇,竟然都是正位的牌!好事。” “是吗?”我说得有气无力。 “当然,因为我还没学到逆位的部分。” 脑袋太重了。我用一只手撑着它,看蓝夏神怡表演。理论上我应该是认识她的,毕竟她的一举一动都给我熟悉感。但是实际上,她的一切在我看来陌生得可怕,环境也好,打扮也好,说的话也好,还有那双仿佛洞悉我,看透我的戏谑的眼睛。我怎么能把椎蒂留在酒店里呢?他在我旁边多好。 “开局第一张牌,代表你的过去,我看看……”蓝夏神怡举起第一张牌,看最底下一排英文提示词,“宝剑十。” 确实是十。牌面上的男人倒在地上,身上插满了整整十把宝剑。他应该是死得不能再死了。 “这张是圣杯七。”蓝夏神怡自信地指了指中间这张。 “是圣杯八。”我说,“你看这个罗马数字。”数杯子也可以。 “我看看……哦,还真是!”她竖起大拇指,“还得是你,心细!” 心细……“你之前差点把椎蒂脸缝破了!”想到这我气得一下子站起来,茶杯不慎翻倒,茶水立刻撒落在桌面上。蓝夏立刻去扶茶杯,我的手慢了一步,不知所措地搭在桌沿。她摸了摸口袋,干脆用黑色的桌布把沾到牌面的水渍擦了。 “我的乖乖啊,咋动这么大气呢?这都过去多少年啦,”她还演上了,边擦边叹气,“你不是都原谅小的了么?这么多年还记仇啊?你看看椎蒂现在这张脸,谁能找到个缝我给他身上扎五百个洞!” 我头更疼了,不得不再次坐下来:“纸在包里……” “哎呀没事,这个桌布网上五块钱批发的。你怎么对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还这么计较,还是遇到椎蒂你就犯病?” “……没有。我当时,应该已经原谅你了,就是,我突然想起有这个事,”我撑着脑袋,记忆像喝完汽水后翻出来的嗝,胀得人难受,“我那个时候太冲动了,我很抱歉。” “真没事,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