汤六圆的手不自觉的握紧,他只知道夏爷爷过世的时间,并不知道夏爷爷是在哪一天入院的。 “是。”陈涉点了点头,继续道:“五天后夏老爷子就过世了,紧接着就是夏老爷子的葬礼,葬礼刚结束,夏哥就被夏皇后直接送出了国,出国前,他想要去跟你告别的,可是你也知道,陛下一直对夏家虎视眈眈,之前碍着夏老爷子在,所以才没敢动夏哥,夏老爷子一没了,夏哥在去你家的路上就被暗杀了,还好夏皇后的人护住了夏哥,不过夏哥怕给你带来危险,就不敢再去找你了……” 汤六圆听陈涉说着当时的情况,越听越心惊胆战,几次忘记了呼吸,桌子下的双手也越握越紧。 “我后来才知道,夏哥和二皇子以前每年出国的那一段时间,不是出去玩,而是被送出去训练和学习的,为了瞒过陛下,夏家的势力一直在偷偷的转移到国外,这些年夏哥在国外……” 陈涉断断续续的说了很多,他说了夏丞朗这些年遇到的危险和孤独,也说了很多夏丞朗的迫不得已,汤六圆一直垂眸听着,直到陈涉说完,他才深深吸了一口气,怔怔的看着面前水杯里反映出的自己。 他看着水杯许久,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盯着一个地方看久了,他的眼圈有点红,也有点酸。 他不动声色地眨了眨眼睛,试图把那股酸涩压下去,却半天都没说出话来。 陈涉说完之后也有些唏嘘,沉默了一会儿,看着汤六圆小心翼翼的道:“六圆,你看你要不可怜可怜夏哥?他一个孤家老男人也不容易。” 汤六圆缓了缓情绪,才抬头看向陈涉。 陈涉看着他的目光小心又期待,就好像夏丞朗真的一位迫切需要关怀的老男人一样。 汤六圆没有回答,而是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,“你先回去吧,免得等会儿护士查房的时候找不到你。” 陈涉还想再劝两句,汤六圆低声道:“我心里有数。” 陈涉虽然还不清楚汤六圆的答案,但也知道这是他们两个人的事,他强求不得,他能做的只有把他知道的事说出来而已,所以点点头站了起来,“那我先走了。” 他走到门口,想了想,又回头说了一句,“夏哥在阳台。” 陈涉走后,汤六圆在办公室里沉默坐了一会儿,半晌才眨了眨眼睛,缓缓起身。 他推开阳台门的时候,夏丞朗的手里夹着一支烟,地上散落着几个烟头。 夏丞朗视线看着远处,烟芯忽亮忽暗,他偶尔抖落两下烟灰,面上看起来仍旧有些阴沉。 汤六圆走过去掐掉他手上的烟,“医院不让抽烟。” 他抬手的时候,半截手腕从白大褂的袖口露了出来,纤细的手腕白皙干净,捏住烟的手指很漂亮,指甲圆润粉嫩。 夏丞朗怔了一下,抬头看向汤六圆,汤六圆的四肢修长,白大褂在他身上穿出了一种冷淡疏离感,他的一双眼睛通透纯净,不含丝毫杂质,这么多年都没有变过。 夏丞朗看着他突然沉声开口,“对不起,刚才给你丢人了。” 他伸手捋了一把头发,刚才是他冲动了,但是那一刻他真的无法抑制心里的怒火和焦躁,从始至终,他都无法想象汤六圆会是别人的。 汤六圆生他的气,他可以慢慢求得汤六圆的原谅,汤六圆不喜欢他,他可以慢慢的追,但是他接受不了汤六圆的心里已经有了别人。 这五年来,他无时无刻不在担心会有人走进汤六圆的生活,可是他在遥远的国外,却只能束手无策,连回来看汤六圆一眼的机会都没有。 他能做的只有更加努力的向上爬,那样才能快些回国来见汤六圆,所有人都说他成长迅速,说他能力了得,可是没有人知道他光鲜亮丽的背后,付出了多少艰辛,也没有人知道一个个苦闷的夜晚,他都是靠着汤六圆的照片度过的。 他在陈涉发给他的那些照片里看到汤六圆第一天上大学,考到了汤六圆第一次穿白大褂,看到了汤六圆第一次给病人诊病,可是他就像一位旁观者一样,远远的隔离在汤六圆的生活之外。 他在国外的每一天都焦躁不安的,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里在恐惧着什么。 刚才在孙余明的面前,他心里一直以来存在的那股担忧和不甘,被孙余明毫不留情的捅破,所以他害怕、他愤怒,但更多的是不安,所有的情绪交杂在一起,全都无法抑制的在那一刻爆发了。 汤六圆听到他的道歉,轻轻的吸了一口气,转头看着天空上掠过的飞鸟,淡声道:“没事,习惯了,反正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,丢人的次数不少。” 汤六圆的语气有些嫌弃,夏丞朗却莫名觉得他的语气似乎变得亲近了一点,好像没有之前那么冷冰冰的,仿佛刀枪不入一样。 “你不生气?”夏丞朗忍不住声音有些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