妃落座。 谢濯臣的视线似有似无地追随,忽听到身边之人冷不丁道:“别人以文会友,广交善缘,你却满脑子偷香窃玉,能有什么出息。” “长江后浪推前浪,我要是太有出息,父亲您可就完了。” 谢濯臣笑道,将杯中酒一饮而尽。 同一屋檐下相处几日,父子二人已经无法从对方嘴里听到一句好话,甚至连客气都没有。 “今日又唱哪出?扮演大家闺秀,看看有几个傻子能当你是淑女?” 楼邵忽然出现,在沈烛音身边坐下。 “邵儿!”平西王妃瞪了他一眼。 沈烛音回头看他,动了动嘴唇但没出声。 楼邵读出来了,她说的是:狗嘴里吐不出象牙。 他愈发来劲,“装千金小姐记得少说话,不然容易暴露你胸无点墨,马上露馅。” “邵儿!”平西王妃又气又无奈。 沈烛音懒得和他计较,见平西王也过来了,便把位置让给他们一家子,自己借口找爹爹而离开。 她一走,平西王妃怒气微显,“你怎么回事?跟姑娘家说话岂能如此无礼?” “这是怎么了?”平西王一头雾水。 楼邵见娘真生气,立马放低姿态,“娘,您别担心,她不会跟我计较的。再者说,她和别人不一样,你别管我那么多。” “娘当然知道她不一样,你既喜欢她,就更不能如此对待……” “谁喜欢谁?” “我没有喜欢她!” 平西王妃的话还没说话,就被一个震惊一个焦躁的父子俩双双打断。 “邵儿啊!”平西王自问自答,“好儿子,可不兴喜欢这姑娘,人卢老就剩这么一点血脉,是要留在家中招赘的。父王和你母妃就你一个儿子,你可不能……” “胡说八道什么!” 楼邵刚想重复自己没有喜欢她,平西王妃就先厉声训斥。 “你这话让诤儿听了多寒心!”平西王妃怒不可遏,“他就是因为觉得你我偏心,才宁可去四海云游、到处漂泊都不愿意回家!” 平西王瞬间怂了,“你别生气……” “娘。”楼邵软言安抚,“您要偏心也是偏心的他,他不回来又不是您的错。” 这两年楼诤寄回来的信全是他一手伪造,瞒到今日根本不知如何开口,只能继续欺瞒。 “反正他又不用继承爵位,入赘他家又有何妨?”平西王妃冷静下来,“一来可以让诤儿安心,二来圣上不喜异姓王爵,他顶着楼家子的身份入仕反而艰难,难道要让他满腹经纶浪费吗?” “道理虽是如此,但……”平西王意图反驳,但见自家夫人脸色又不敢多说。 楼邵心里叹了口气,“我真的没有喜……” “你住嘴!”平西王妃越看他越心烦,“说到底,你不知如何与人相处,是为娘没教好,也是你父王太过娇纵你。” “如今卢老带他的姑娘出席这种场合,明摆着是为择婿做准备。娘倒是想问问你,你不喜欢她为何独独画她,不喜欢她为何总往她跟前凑,不喜欢她为何一见她便从死气沉沉中活了过来?” “娘只问你一句,将来这姑娘与别家结亲的消息传出来,你不会后悔吗?她与别人心意相通,生儿育女的时候,你确定你见了不会心中憋闷,甚至心痛难忍吗?” 楼邵微怔。 他的迟疑令一旁的平西王惊诧,“你真喜欢啊!” 大有一种知道儿子居然会喜欢人惊奇。 喧闹声中,雾影摇曳。 被谈论的主角此刻顶著名声具毁的风险,躲在屏风后,坐在新科状元郎的腿上,倚靠他的肩膀,拨动他的耳垂。 她颇为苦恼地问:“李家的公子样貌甚好,约我游湖。张家的公子颇具才情,邀我赏花。好哥哥,你说我赴谁的约好呢?” 一只手圈上她的腰,暗暗用力。 “一起好了,人多热闹。” 腰间被掐,隐隐作痛,沈烛音攀上他的脖颈,在他耳边小声嘟囔,“疼的哥哥。” “那怎么办?” 谢濯臣语气无辜又森然,“不让你疼,你当我死了怎么办?” 沈烛音偷笑,又怂又想招惹。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