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弟弟也是心疼你。”楼邵满脸诚挚,“不如我给兄长一个痛快?” 楼诤的手心攥成了拳,“你敢杀我?” “兄长说得哪里话?”楼邵像是听了个笑话,“我如何不敢杀你?你死了,父亲就只有我一个儿子,就算知道是我动的手,他难道还会杀了我给你报仇吗?” “他只会替我善后、替我遮掩。”楼邵替他惆怅道:“你知道的,比起兄长,父亲一向更疼爱我一些,哪怕我没有兄长优秀。” “滚!”楼诤暴怒,同时眼前模糊,耳边轰鸣。 楼邵往后退了两步,像是怕被弄脏自己的衣服,还弯腰掸了掸袍角的尘土。 “兄长不爱听,那我便不说了。” 他转身就走,但在门口停住了脚步,“其实我从未想过要与你争什么。” 语气中没了阴阳怪气,只剩冷漠。 “继承来的东西我根本不稀罕,我想要的,都可以靠我自己的本事得到。” “是你一直把我当成敌人,一次又一次,逼得我不得不反抗。楼诤,你所承受的一切,不过都是咎由自取。” 话音一落,他推门而出。 一束光在地窖里短暂地出现又消失。 楼诤神色呆滞,大脑空白。 地窖外,楼邵微微仰头,望着蓝天白云,平淡地吩咐道:“给他个带着点痛苦的死法,把眼睛挖出来,然后……厚葬了吧。” “是。” —— 入夜,书房里灯火通明,沈烛音端着一碗鸡汤,敲响了房门。 “进来吧。”谢濯臣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。 沈烛音在门口深吸一口气,平和了后才推门而入。 “阿兄。”她轻轻唤了一声,慢慢走近,看见他面前的画纸上依旧空白,“你晚上都没吃什么东西,是胃口不好吗?” 谢濯臣并没有解释,顺从地接过碗,将汤喝掉。 即便他如此配合,沈烛音也不见喜色。 “还有事吗?” 沈烛音将双手放在身后,十指纠缠,“你这些天,都没怎么说话,是不是……还在怪我。” “瞎想。”谢濯臣并没有看她,依然拿着笔却不落下,“我何时真正怪过你。” “可是关于前世的事情,你一句都没有问。” “已经过去了,知不知道也没那么重要。” 沈烛音十指攥紧,“那你为什么整日对着一张白纸消磨时间。” 谢濯臣目光一滞,接着缓缓把笔放下,“你梦到过你娘吗?”他终于看她,“或者我娘。” 沈烛音在短暂地回忆后摇了摇头。 “果然。”他轻喃,“我也……快要记不清了。” 想要把她们的模样画下来,却连落笔都做不到。 “你想她们了吗?” 从前每每和沈烛音产生隔阂,他都会在梦里得到娘亲和秋穗姑姑的安慰,可是这一次没有。 他曾经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她们,可时间一长,她们的模样在不知不觉间已然模糊。 “或许吧。” 沈烛音黯然,“她们为什么从来不到梦里看我,一次都没有。” “因为……”谢濯臣屈起手指在她额头上敲了一下,“你不乖。” 沈烛音听出了他的埋怨,“刚还说不怪我呢。” “我又没有罚你。” 沈烛音灰心丧气,“比起你整日冷淡,你还不如直接罚我呢。” 说着她伸出了手,闭上了眼睛。 谢濯臣良久没吭声,等她忍不住眯起眼偷看的时候,一巴掌拍了下去。 她的手心一下就红了。 沈烛音:“……” 下这么重的手,还说不怪她呢。 “行了。”谢濯臣瞧她模样好笑,捏她的脸手动帮她睁眼,“受过罚了,你可以安心去玩了。” 沈烛音摇摇头,“我不可以留下来陪你吗?” “你留在我这可没什么意思。” “不会!”沈烛音想起某人信誓旦旦的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