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今谢濯臣昏睡不醒,她若不撑起来,都不能让他安稳养病。 “这是言府!”言子涟觉得她不可理喻。 沈烛音默默攥紧拳头,“我当然知道这是言府,不仅如此,我还知道你们刚刚参选完皇商,是从京城赶回来的。” “所以晚辈才出言提醒,莫要大声嚷嚷,免得家丑外扬。京城中人最重礼节,若是让户部选员甚至当今天子知晓,有的人家中妾室主事、整日鸡犬不宁,他们定会认定其主君是个主次不分、是非不明的糊涂脑袋!” 沈烛音的心跳得很快,她对前世这个时候发生的事情有印象。因为恰好谢侍郎升任户部尚书、家中新夫人郝氏有了身孕,只不过再过几个月便胎死腹中。这些她都是后来才知道的,阿兄清算谢家时,将一些陈年旧事翻了出来。 谢侍郎升任户部尚书后处理的第一件事便是选任皇商,供给宫中用度,她记得一直到后来的二皇子登基,这个权力都握在言家手里。 “你什么……” 言子涟面露不善,但被言老爷拦了下来。 他用审视的目光将沈烛音从头打量到脚,“你是个姑娘吧。” 沈烛音挺直腰板,“是又如何?” 她一直都知道她扮男子不像,何况对方是一个眼光毒辣的商人。在书院能侥幸瞒住身份,不过是因为学子们大多白净,夫子又一心圣贤书,很少关注细枝末节。 “谁家好姑娘如此娇蛮,这究竟是我府上,还是你府上?” “这不重要。”沈烛音斩钉截铁。 言老爷被她气笑了,“你到底是什么人?在别人府上也敢这么叫嚣?” 沈烛音顿了片刻,轻哼一声,“你不知道我是谁,总知道新上任的户部尚书是谁吧。我告诉你,你们若是再在这里纠缠,打搅我兄长养病。他若有个好歹,别说选不上皇商,你们今后也不用在商途上混了!” 狐假虎威,沈烛音心想,谢侍郎这个父亲对谢濯臣最大的帮助,就是能借来耍威风。 言老爷略加思索,视线扫了一眼床帘后的人,“你们和谢尚书有什么关系?” 他前去京城竞选皇商,自是有了解户部掌管此事的几位官员,尤其是新任尚书,他还特意借其夫人有孕上门送了礼,只不过没收。听闻那位谢尚书铁面无私,套近乎的一律拒之门外。 不过他还是找着了门道,谢家还有两个儿子,背着他们父亲收礼倒是来者不拒,还跟他保证会在其父面前说好话。 听闻还有个嫡子在外求学,既不在京城帮不上忙他便没有过多了解。 好像求学之地,就是鹿山书院。 言老爷一眼扫过言子绪,后者仍旧捂着脸,双眼空洞,有些失神。 “我姑母在世时便是谢尚书府上的女主人,那你说我和谢尚书什么关系,我表兄又和他什么关系?” 沈烛音十分肯定他不会知道谢濯臣在谢府的处境,因为谢尚书是个爱面子的人,无论家中多少龌龊,绝不许向外透露一句。而且他格外鄙夷商人,认为他们投机取巧,不受农民的累却掠走农民的富,实在上不得台面。 “混账东西!”言老爷忽地又怒喝言子绪,“既带了贵客回来,为何不说?”他背过身,“还有你们,就是这么对待客人的?” 门外的人乌泱泱跪下,二夫人也顾不得哭诉了,低头请罪。 沈烛音忽然觉得有时候谢侍郎,哦不,谢尚书的话也挺有道理,商人是这世上最没有底线的人。 言老爷轻笑,“敢问姑娘芳名?” “晚辈……”沈烛音长舒一口气,“沈烛音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