卷入党派之争的谢濯臣每天都会处理政事到很晚回来。 很多时候,她睡着了他也没回来,等她醒来,他又已经出门了。 所以……上一世的她为什么看不见阿兄的疲惫呢?是因为她的心思都在楼诤身上吗? 沈烛音觉得可笑。 她今日走了很远的路,给不知道多少个姑娘上了妆,早就累得浑身软绵绵。 可是阿兄没有回来,虽然她根本不知道等他回来自己该说什么,可她就是想等他回来。 她趴在桌子上,烛光照亮她的脸。 直到接近天亮之时,谢濯臣才回到书院。 推门而入,沈烛音依然趴在桌上,衣着单薄,眉头紧锁,看起来睡得很不安稳。 谢濯臣迟疑着走近,在她面前蹲下,手背探向她额头。 果然,烫的。 谢濯臣在心底叹了口气,这么大的人了,还不会照顾自己。 他又想起言子绪来,那废物,也不像能照顾好她的模样。 沈烛音又做了那场噩梦,大火蔓延。 可这次她不再深陷其中,她成了旁观者。 她看到楼诤狠狠掐着一个女子的脖子,看到阿兄跑到了大火面前叫她的小名。 楼诤在阿兄死后松了手,女子跌倒在地。 可她在旁观,那个女子是谁? 沈烛音茫然走近,女子歇斯底里,那是……院长的女儿? 那不是她! 犹如蛊惑的声音不知从何响起,取代你的人同样会取代你的悲剧,你不会死了,这样不好吗? 沈烛音呆滞地望向天空,空中弥漫着大火后的灰烬。 不要! 不要! 沈烛音猛然惊醒,浑身冷汗,打湿了被窝。 天已经亮了,房里没有别人。 半刻钟过去,她双眼空洞地坐在床上,指尖冰凉。 开门声“吱呀”一下,吓得她一颤,见到是谢濯臣,她整颗心终于沉了下来。 “阿兄……” 谢濯臣面无表情地走进来,将汤药递给她,“生病了就好好休息,少说话。” “……” 沈烛音捧着药碗,视线紧紧跟随他。 见他往门口走,以为他又要离开,焦急地张开嘴。 挽留的话还没说出来,又发现他只是关了门。 在房里绕了一圈,确定不会有冷风吹进来的谢濯臣最后在桌前坐下,执笔阅书,旁若无人。 沈烛音想要打破这样的氛围,一口汤药下去,苦到失去意识,她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。 沉默着、沉默着、就这样过了几天。 沈烛音夜夜噩梦,饱受折磨。 日渐憔悴,尤其两个黑眼圈尤为显眼。 风寒好了之后回到课上,沈烛音还想着自己这样肯定要吓言子绪一跳。 结果一见面,好家伙,他的黑眼圈比她的还要深。 “你怎么比我还严重?” 言子绪一脸惆怅地倔强道:“我只是眼睛比你大。” “我看你是脸比较大。” 在你来我往的互损下,彼此终于有了点生气。 两个人在后排,不约而同地盯上谢濯臣的背影。 “他就算生气,也不能不让你睡觉吧。” 沈烛音白他一眼,“跟他没关系,我只是睡不着。”她不想再提自己,转移话题道:“你怎么了?钱被偷了?” 要是这样还好了,言子绪心想。 他叹了口气,自那天回来以后,一种挫败感怎么都挥之不去。 “你的香囊,可能找不回来了?” 沈烛音:“……”他不能因为这点事睡不着吧。 “对不起。”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