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己归到陈韬几人阵营里,担忧被报复,沈烛音又提笔宽慰道:“吾兄并非仗势欺人、凶狠暴戾之人,若非自保不会与人起纠葛,你且安心。” 言子绪收到纸条后,眉心一拧。 她是对谢濯臣有误解,还是凶狠二字有歧义?都拿上刀子捅人了,还不凶狠? 他望向沈烛音,后者向他投以宽慰的眼神。 言子绪越看她越像在看一只不谙世事的小白兔,她根本不清楚身边待着一只怎样危险的狼。 就她这样,不给人卖了还帮人数钱? 言子绪愈发忧愁,担忧起她的处境来。 沈烛音见他还是愁眉不展,便想着说点有意思的事情转移他的注意力。 她换新的小纸条写道:“告诉你个好消息,我后天可以出门了。等我赚了钱,请你吃茶看戏如何?” 言子绪收到后,盯着纸条发了许久的呆。 忽而像下定了某种决心,他直起腰板,神情严肃,郑重写道:“一言为定。” …… 夜幕降临时,谢濯臣盘腿坐在桌前,一手执笔,一手翻书。 似是累了,他抬眼望向窗边,给予眼睛短暂的休息。 沈烛音坐在对面左摇右晃,神游天外。 “彭!” 谢濯臣顺手拿起桌下的量衣尺拍在桌上,重重一声吓得沈烛音一抖。 回过神来,沈烛音立马低头,老实执笔,下笔才发现自己还没沾墨,分外尴尬。 “罢了。”谢濯臣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,“我昨日将策论落在裴夫子处了,你若不想写了,便替我跑一趟拿回来好了。” “好勒!” 她像离弦的箭,“噌”一下就窜出门外。 谢濯臣:“……” 反应之灵敏,行动之迅速,无不令人惊叹。 他起身活动活动筋骨,让自己打起精神,走到门口张望,瞥见意料之中的人影。 拐角处露出一截袍角,布料奢华。 “天黑夜里凉,言兄要不要进来坐坐?” 还在鼓励自己不要露怯的言子绪心一惊,抱着镶嵌红宝石的木盒僵硬转身。 “嘿……那就打扰了。” 谢濯臣侧过身,伸手摆出一副“请”的姿态。 待言子绪从他身旁经过,注意力被便其腰间的杏色香囊吸引。他若有所思,神情晦暗不明。 比起上次来访,言子绪这次没了半分嚣张,甚至有些底气不足。 与谢濯臣对坐,他不得不挺直腰板,不然两方气势一对比,他总觉得自己矮其一头。 他再次将镶嵌宝石的盒子推向对面,诚恳道:“上次……加上陈韬他们,对谢兄多有冒犯,特来赔罪。一点薄礼,还往谢兄海涵。” 谢濯臣审视的目光扫过他,在他将盒子打开之前便摁下,没让里面金灿灿的黄金得见天日。 “他们给谢某的,谢某已经还回去了。两不相欠,言兄此举,未免多余。” 看着完好无损的谢濯臣,言子绪暗暗为自己腹部挨刀的好兄弟道一声“好亏!” 只是己方理亏在先,对方又是个不好惹的背景,他也只能低个头。 “谢兄大人有大量,在下佩服。”言子绪深吸一口气,继续道:“谢兄不必着急将东西退回,在下还有一事相……商。” 谢濯臣微微抬眼,听他半道改口,想来不是什么好事情。 “何事?” 言子绪紧张的双手在桌底相互摩擦,“是关于……关于沈烛音之事。” 谢濯臣缓慢地收紧掌心。 “谢兄也知道,因家父缘故,在下在书院里多事能行个方便。沈烛音她……她虽然与谢兄有亲,但她毕竟是个姑娘。在下想着,寻管事给她单独安排一间舍房,也避免她日后遭人闲话,不知谢兄意下如何?” “……” 谢濯臣忽然笑了。 头一回见他笑脸的言子绪略微呆滞,他那张女娲得意之作的脸笑起来自然是好看的,但……怎么感觉更危险了? 谢濯臣的目光冷若冰霜,“阁下是以什么身份在说这话?” “自然是作为烛音的朋友。” “只是朋友?” 言子绪一怔,在其质询的注视下坦诚道:“确有喜欢。” “喜欢?”谢濯臣嗤笑一声,“什么样的喜欢,你想娶她?”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