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起码我叫个车送你回家吧。”贺琦说,“至于路槐……” 殷弦月慢条斯理地用纸巾擦干净自己咳出的血。 贺琦稍稍偏过些头,他和殷弦月的交流更多是在网上,纵使早知道他身体不好,动辄咳血,但真的看见咳血现场,还是会有点瘆得慌。 “至于路槐,如果你实在是受不了,那你收个尾完结了吧。”贺琦说,“如果写一本书都影响你到这个程度了,那何必再折磨下去?” “不是!”殷弦月的声音不高,但说得短促且坚决,“不是文章本身的问题,是路槐的问题。” “……”贺琦还是没能习惯他这样时不时陷入自我世界的样子,“路槐他就是个角色……” “是。”殷弦月定定地望着人行道前的车流,尔后倏地一笑,“哈哈,是,他就是个角色,他还能倒反天罡把我杀了?” 他不似在对贺琦说话,而是自言自语。 又来了,贺琦叹了口气。 殷弦月带着他看不懂的笑,走了两步,将沾着血的纸团丢进垃圾桶。 “要不,我给你介绍个医生吧。”贺琦带着关切地说。 殷弦月只淡淡地说:“我做过检查了,脑子没问题。” 然后想起了今天出来的主要原因,殷弦月看了看他,问:“对了,你叫我出来,是有什么事?” “啊。” 贺琦吞咽了一下。 殷弦月算是个比较迟钝的宅男,缺乏运动,缺乏日晒,缺乏睡眠。眼下微青,皮肤苍白,分明是细丝框的眼镜,在他脸上却显得重了些,让人感觉他光是戴这眼镜就已经很辛苦了。 反观今天的贺琦,用发蜡抓了头发,一套精心搭配的衣裤,甚至修了眉毛。 贺琦是何用意,昭然若揭。 他和殷弦月认识一年有余,这一年来,贺琦主观地将自己摆在“兄长”的位置上。殷弦月的年纪小一些,常年沉浸 在他自己的世界里,窝在他的小单间里写书,昼夜不分。 所以,那些小说里都是怎么写的来着? 阴郁的小可怜,不都是需要一个阳光邻家哥哥来救赎吗…… 贺琦今天叫他出来喝咖啡,原是想当面与他表白,希望能以一个更加亲密的身份来照顾他。 可殷弦月……先一步给了他一个惊喜。 “所以,其实没什么事吗?”殷弦月用手背又抹了一下自己的嘴。 殷弦月就是这样的人。 你叫他出来说有事,人到了你再说其实没什么事,他根本不在乎。 “没、没什么……下次再说吧。”贺琦决定换个时间再说。 殷弦月只推了下眼镜:“嗯。”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