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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4节


的距离,却花了整整两分钟的时间才?挪动到那片白布前。

    辅警替他们揭开。

    平心?而论,这具尸体已经被河水跑得浮肿,五官变形,除了戴着口罩也遮挡不住的尸臭之外,什么?也认不出。

    但是陈盐眼尖,几?乎是瞬间便看见?了,尸体那被人割掉一半的右耳耳后,那道细细的,已经被泡白的旧疤。

    ——那道为了保护她不被烟火沫子烫到,燎出来的疤。

    她再也忍不住,跪在地上应激性地呕了个昏天黑地,眼泪克制不住一个劲向外涌:“怎么?可能是我爸!那不是我爸!不是!!!”

    她不知道该说什么?,只?能颠来倒去痛苦地否认,抱着脑袋和小兽一样?呜咽。

    “谢珩州,你知道的,我爸是警察,他经常锻炼,身手很好,根本不会变成这样?!”

    她抓着他的衣角,像是抓住了最后一丝救命稻草,眼中闪动的近乎是哀求:“你快说不是他,根本不是他啊!”

    “死者?家属情绪有些激动,你先带她出去坐坐吧。”旁边的辅警重新?盖上白布,于心?不忍地偏开脑袋。

    谢珩州眉心?拧得死紧,那双薄单眼睛垂着,里头含着点无处纾解的心?疼,他二话不说把人打横抱起来,走到外面的那间休息室。

    怀里的小姑娘无法自抑地发着抖,他轻之又轻地将她轻轻放到沙发上,跪蹲在她面前,将她凌乱的额发捋开。

    “陈盐。”

    谢珩州捏着她的下颔,用命令而焦急的口吻。

    “呼吸,深呼吸!”

    她的眼泪淌到他的指节上,屏住情绪,终于听话地用力呼吸了两下,喘不过气?来的胸口得以?平缓。

    牙关咬得有点发酸,陈盐哭得眼睛疼,干脆闭上了双眼。

    冷静了一些,理智终于开始回笼。

    其实在陈锋失踪的这两年里,她不是没做过最坏的打算,也很清楚缉毒警去当卧底,基本上都是九死一生。

    而当初渺小而稚嫩的她,唯一能够力所能及地帮到他的,只?有和他极力撇开那段亲缘关系,以?及不对任何人述说他的真实身份。

    即使是因为这个,她在学校里的日子变得痛苦不堪,变得难以?忍受,她都未曾放弃向自己深陷暴风雨的父亲施以?那份微弱的坚持和守护。

    可是当尸体真正摆在面前,带着血淋淋的、毫无回寰余地的真相,她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想?象中那般坚强,还是会痛苦到止不住流泪。

    早在孩童时期,陈锋便是陈盐脑海里无所不能的威猛英雄。

    他会拎着她坐上那宽阔的肩膀,带着她走街串巷;也会将弄坏她玩具的隔壁初中生拎到跟前,狠狠教训一顿;更?在母亲死后,一个人挑起生活的所有重担,天天送货做力气?活供她继续上学。

    可是英雄也会迟暮,总有殉国的那一天。

    在这段故事的最后,他义无反顾地变成一颗寂寂无名的五角星,染上了鲜艳的红色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咚咚。

    外面的门被敲响。

    “请问一下,您是陈□□的直系亲属吗?”

    陈盐猝然睁开眼睛,声音都哑得听不清了:“我是他女儿。”

    “您好,”来人佩着警徽穿着警服,对着他们两个人敬了个礼,“我是嘉城警局禁毒支队的副队长,我叫赵昇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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