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几日就在金陵运粮,粮食留出一仓,一仓尽快送到滁州,半仓送曲阳,半仓送滨江。”霍宝道。 “那价格?”薛孝问道。 这粮食都是薛彪贮藏的,都有成本。 就是霍宝出来运粮,也说好了是合股买卖。 即是买卖,就要账目清晰,“人情送匹马、买卖不饶针”。 “按金陵市价九成给七叔本钱,市价加两成运费给各位长辈,有银子收银子,没银子用其他东西顶,也可以赊欠,可只能赊欠一回。” 薛孝打小跟着薛彪的,心里一盘算,道:“如此一来,这利润就没多少了!” 听着是三成利,可水路、陆路一百多里下来,车马人手都要不少。 不说滁州州府物价,就说曲阳,斗米千钱。 三月到五月,金陵斗米从七八十文,也涨到斗米一百多钱,七、八倍的利润,当足以叫商人冒险。 可实际上,从金陵运粮到滁州的大商户没有;只有些小行商,三、五结伴,全靠人力背个一斗、两斗赚得辛苦钱。 就是因滁州混乱,百姓没了吃食,全民皆匪,这路上实在不太平。 “先这样,回头去苏州收粮,再说粮价。”霍宝道。 这两年大旱的又哪里只是淮南淮北呢? 晋鲁豫这几个省雨水也不好,那边才是最好的卖粮之处。 “常州那边,每次送多少粮食过去?” “一百石,二十辆骡车……跟车一百四十人……”薛孝眼神有些闪烁道。 那一百四十人中,四十人押车,一百人是金陵招的“伙计”,与侯晓明他们一样。 “七叔说那边直接换生铁?” “嗯,二斤粮食换一斤生铁……一个青壮换五十斤生铁……” 一次下来,粮食换生铁六千斤,青壮换生铁五千斤。 “送了几回?铁都藏了?” “去年冬月开始,一月一回,拢共六回……其中两次的生铁给了万山岭上面的寨子……剩下四次换的,都是常州庄子里放着……” 那剩下的,也有四万四千斤生铁,足够装备一万人的队伍。 这样推断,岂不是说万山岭上可能有几千号人? 可薛彪说万山岭上有八百人,那剩下的生铁哪里去了? 薛彪将粮道、铁道都交出来了,没有必要在这种事扯谎。 霍宝脑子里显示常州大概位置,右上是江阴、右下是太湖。 上面是江匪窝子,下面是湖匪老巢。 他抽了抽嘴角,这生铁的去向似乎有着落了。 说着闲话,一行人到了金陵城外,天色尽黑。 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