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彻现在也没办法直接向朝廷检举这事,实在是这里面牵扯的人数太过庞大,一旦开始清理,那是全国上下所有的郡县里面,都会有一大批地方官员被牵扯出来。 穿越过来的这十几年的官场生涯,也让韩彻看懂了如今的朝堂局面和风气。 也莫说是普通官员,就是最高的掌权人,首先看中的都是政/治立场。至于所谓的政/治见解,政/治举措以及才华和能力,都只得退居其次。 就好比这两次的党派大争斗。 如前太子一党和昌王一党的那些拥护者和亲信们,难道就没有一个是非常有才华有能力的吗?可不管是当初的老皇帝也好,还是颖王也好,只要是跟他们站立在政/治立场对面的,就是他们的死对头。 结果更是无出意外的,都被老皇帝和颖王发配流放了。 可想而知,只怕韩彻这边才刚向朝廷揭露这事,在朝堂上还属于“孤家寡人”的他,极可能会先被朋党势大的对方给清理掉。 官职保不保得住倒还是小事,最怕的是家里人又要被自己牵连,就连韩彻原本想要解决的常平仓上面的问题,却仍旧还不能得到解决。 待到大娘和齐五郎一家回去后,韩彻忍不住就长叹了一口气。 “二兄,你可是在为常平仓的事烦心?”从身边走过的三娘,突然停下来问道。 “没有。这事二兄早有应对之策了。”韩彻连忙道。 他这还真不是在宽慰家里人,之前被太子召唤时,韩彻就已经详细阐述了常平仓的解决之法。 说起来,主要做到三个方面就行。 其一,维护好朝廷利益,确保朝廷能监控到位。 其二,让常平仓能发挥它该有的作用。 其三,让地方官员不产生排斥心理,甚至是心甘情愿的接受常平仓的改革。 而粮食说到底,其实也不过就是一款农产品。韩彻别的或许不行,但事关农产品推广方面的工作,他却是在行的。 “二兄,勿要为此做过多烦忧。既是正义利民之事,你尽管放开手去做。”三娘依然觉得韩彻就是在为常平仓的事忧心,就还说道:“邪不敌正,理固然也。” 说这话时,三娘的眼神坚定,表情也很是肃然。 韩彻早在安南时也发现了,在品性这方面,他家三娘一直都有着一种常人难有的硬气。 “你说的非常对。”韩彻听闻,也笑着说道:“不过凡事也可以讲究技巧的。需知晓过刚则易折,不如先确定自己想要的结果是什么,再寻求一个最佳的解决之法。若只是一味的强硬对上,自己撞得个头破血流还是小事,最要紧的是事情的结果仍旧未能如愿。” “你得知道想要做好一件事,是真不容易。可若只是想要坏掉一件事,相对来说却容易太多。” “……”三娘沉默下来。 “若实在是到了需要动手的地步,就需得牢记我之前与你说过的,找准时机,一击致命。” “我记得的。” “常平仓存在的问题,说到底无非就是利益。” “哼,这些贪官。”三娘气恼道。 因着跟韩彻在安南流放的那六年时间,三娘对于民生这块也难免受到影响,往日会多在意多关注了些。 之前京城遭遇严重缺粮事件,朝廷加急从一些就近地区的常平仓调拨粮食,结果却发现有些常平仓里面根本就没有存储多少粮食。因此导致又被拖延了一些时间,京城不少穷苦百姓受饿更甚,民怨也沸起这事,三娘更是全都看在眼里。 朝廷事后也确实严惩了这些地方上的相关官员,但却仍旧未曾下达政令全国清理。 说实话,对于这事,三娘心里一直是有些愤怒和失望的。 “严者,治吏之经也。然治吏还需得看朝廷的决心和态度。”韩彻叹道。 地方官员们在常平仓里弄虚作假,谋得私利一事,能成为官场上人人心知肚明,甚至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