极少案例外,绝大多数人的颈腺体都长在左侧胸锁乳突肌的上部,距离耳根和颌骨衔接处两指宽的位置,一侧头就能暴露无遗,梭形器官被皮肤覆盖,摸上去永远比周围更热几度,是一处神经最为敏感密布的地方。 湛擎对普通的抑制剂过敏,抑制贴更是用不得,每次发热期就需要给自己临时注射一剂微量的腺体镇定液,然后赶到医院专门的隔离区输液挨过那两天。 麻烦,他的发热期还极不规律,更麻烦,但多年下来,早已习以为常。 昨天上午他的发热期刚结束,打镇定的针眼还没彻底消失。 他不甚在意地上下摩挲几下腺体,转身进了浴室。 寸头的优势在吹发半分钟就干爽的速度上效率尽显,湛擎不是追求精致生活的omega,简单涂过面霜,换好衣服蹬上纯黑的运动鞋,发酵着那剩余的二分紧张重新开车,驶向约好的餐厅。 19:27,班朔已经坐在餐位五分钟,点好湛擎爱吃的那几道菜,静静地望着高层之下尽收眼底的夜城景色,此刻太阳没有完全藏匿,灰蓝过渡淡粉,预示着即将下雨的配色。 主干道上一溜的红色车尾灯活像一条长无尽头的斑点蜈蚣,看久了似乎也会跟着下面的车主焦躁起来。 忽然,剔透的落地窗上映出一道高挑的人影,打散了本就和自己无关的躁意。 班朔回头看去,心跳节奏轻弹。 湛擎的圆寸漆黑规整,配上一双轮廓形似猫眼的下三白眼仁,高冷的外壳叠上一层野性厌世的盔甲,白色半袖和五官发型达成和谐又强烈的对比度,让这个人更多了些纯粹和干净。 可但凡接触过湛擎的人都该清楚,他的单纯和善良一直存在且货真价实,内核里的那份天然和清澈比外在更令人欲罢不能。 “哥。” 湛擎紧张得嗓子发紧,叫这一声甚至用了点力气,听起来倒是并无异常。 班朔听着被叫了十多年的单字音节,呼吸都凝了一瞬,没由来地感受到前所未有的重量,但他面色不变,一如既往地笑了笑,说:“刚下班?” “嗯,路上有点堵车。” “没事,时间刚好。” 湛擎不敢看向对面,坐下后掩饰性地喝了口水,听班朔温声说:“我先点了几道菜,一会儿看看还有没有其他想吃的。” 他放下水杯,磕到碗盘边沿,“叮”的一声,他又伸出修长的手指拨动杯身,让它离远些,嘴上应着:“好。” 水已经咽了下去,喉结却又下意识滑动一下。 明明一起吃过无数次饭,可没有哪一次像今天这么僵硬紧绷的,僵硬的氛围,紧绷的肌肉,湛擎始终微垂着眼,不知道要怎么开口。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