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淮安心事重重的回到了二房的院子,平阳郡主正坐在窗下看书,听到脚步声抬头看了他一眼,注意到了他脸上的异样神色,眸色闪了闪却没有说什么就从新低下了头,慢慢的翻了一页书。 贺淮安进来之后便走到榻上坐了下来,静静的坐了一会儿才将视线慢慢的移到了妻子身上。 平阳郡主坐在窗下,穿着水红色的苏绣长褙子,草绿色红宝石的子母扣在阳光下闪着莹润的光泽,下身是一条牙白的长裙,安静的垂落在藤椅下。她微微低着头,长翘的眼睫毛覆在沉静的双眼上,偶尔扑扇一下,如同春日花丛中的蝴蝶一样。半张侧脸精致完美,肌肤闪着健康白皙的光泽,如同双十年华的年轻女子一样。 窗外院子里种着的花微微探出了头,微风吹来的时候轻轻的摇曳着,就像是花卷里美丽的背景,而平阳郡主却是那画卷中的美人。 他愣怔的呆望着自己的妻子,眼神有些放空,思绪翻飞,回到了很多年前,初初认识她的时候。只是一眼他就认定了她,不顾一切的想要娶的,即使赔上自己一辈子的前途也在所不惜。 平阳郡主眼睛是看着书,但是注意力却放在了贺淮安身上。她知道他是被他大哥叫了过去,大概是商量什么重要的事。看他刚刚回来的面色有些不妥,怕是出了什么事。所以她在等,想看看他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她说。只是等啊等,见他坐下好一会儿了还是一声不吭,让她有些不耐烦了。 她眼底闪过了一丝烦躁,猛地合上书抬头望了过去,结果就和他出神的双眼对上了。他眼里的眷恋,怀念,深情一览无遗,让她不由得愣怔了一下,心口处似乎传来了一下有些尖锐的疼痛。 她扯了扯嘴角,淡声问道:“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?我看你过去好一阵子才回来是不是大哥找你有事?” 贺淮安被她的声音惊醒,眨了眨眼回过神来,视线落在了她身上。她脸上虽然表情淡淡,但是眼底还是流露出了一丝丝的关心。 他心里一暖,站了起来走了过去,在她身边坐下,将放在她膝上的书拿了过来随意的翻了翻。书就是寻常的游记,上面写的都是一些关于游历的事。 “没什么……”话已经说出来但是又想起了大哥在书房说的话,他微微顿了顿,转而说道:“不知道你是否已经听说了燕京今天发生的事,就是有一家人撞死在了京兆府大门前。” 平阳郡主点了点头,“略有耳闻。” 贺淮安斟酌了一下将事情大概的说了说,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平阳郡主的神情变化。但是她脸上却一直表情淡淡,实在是看不出什么来,让他越发的有些忐忑了。 平阳郡主一边听一边时不时的点着头,表示自己的听到了,但是话却没有说什么。 “这件事皇上让宁王和七殿下各自带人负责调查,平阳你和宁王的关系一向要好。到时候……到时候……”贺淮安有些迟疑有些艰涩的说着,迟迟没有办法将大哥的请求说出口。 平阳郡主目光平静的看着他,“到时候怎么样?” 贺淮安咽了咽口水,目光闪躲了一下,一狠心,一咬牙豁出去的说道:“到时候你能不能去宁王府探探口风,看看宁王调查的事会不会牵扯到咱们贺家……” 平阳郡主眼里迅速掠过了一道冷光,面上却不露分毫,“贺家的人是参与其中了吗?这个时候知道怕了,当初干嘛去了,既然知道是不应该做的,为什么还要做?” 贺淮安也不在意她有些嘲讽的语气,轻叹了一口气道:“平阳,你出身皇室,想来也明白这其中的曲折。不说贺家,这燕京就找不出几家真的清清白白的士族大家,谁家没有一点隐晦之事?一个家族想要发展壮大,想要往上爬有时候就会不得不做出看起来不应该做的事。水清则无鱼不但适用于官场,同样也适用于士族大家的生存。” 没有谁真的是一尘不染,干干净净的。 平阳郡主愣了一下,眼神恍惚了一下,半响才垂下眼帘像是叹息又像是喟叹的低语着:“是啊,没有谁是真的清清白白,一尘不染……” 她不也是这样吗? “你们只是想让我打听而已吗?除了打听之外就没有别的了?”平阳郡主问道。 贺淮安皱了皱眉道:“你虽然是郡主,和宁王关系又好,但总归是女流之辈,能做的事也很有限。我也知道你一向不喜欢掺杂到这些事情里面去,所以就算大哥真的要你做什么,我也不会答应的。让你打听一下已经是我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