遮月,天地坠入彻底的黑暗。 不一会儿,云飘过,露出半个月亮,林笙得以模糊瞧见眼前的景象。 她鼓起勇气探出头来,那扇门前已空无一人,但依旧保持着最原始的微敞状态。 仿佛是瞬间,四周虫鸣声尽数消遁,死寂一片。 跟上去? 可无论如何,林笙也无法迈出这一步,她发自心底抗拒那栋房子里可能存在的一切。 最终,林笙还是选择原路返回,她直觉一但推开那扇门,自己将陷入另一个深渊。 没看到,便不知道。 未知的一切,与她无关。 摸索着到门前正准备进去时,一阵疼意刹那间袭来,整个头如同被锥子凿开一般,剧痛难忍。 难道又是上次那般? 靠着最后一丝理智,林笙推开门,进屋后又重重关上。 意识被蚕食,脑子快要炸裂开来,仿佛有人生生划开头颅,顺带撒了把盐。 这次,她甚至丧失了求死的本能。 疼到无以复加,很本没有精力想别的。 她蜷缩在地上,死死按着头。 “想杀了池野吗?” “如今的一切,都是他造成的,只要杀了他,所有问题都将迎刃而解。” “你想的,林笙,杀了他……” 疼痛之余,脑海里回荡着另一道声音,不断引诱着。 “不……不……我没机会……” “你可以,相信我,甚至是轻而易举,只要你愿意。” 嘴唇被咬破,铁锈味在口腔蔓延,唇肉撕裂的痛意叫她找回一丝意识。 这道声音,同那天电话里最后那声音一般无二。 那天,它装作母亲的声音,引诱林笙答应杀掉所谓的仇人。 而今天,它再度出现,引诱她去杀了池野。 那么她有理由认为,上次那般痛苦也是因为它。 它甚至能够通过意识同自己交流。 疼痛携着恐惧将林笙生拉硬扯进一个怪圈,而她太弱了,弱到除了挣扎求饶,别无他法。 林笙平生第一次痛恨自己的无能。 这一瞬,心里腾起浓稠的狠意,她想,倘若能够活着出去,倘若某天拥有某种能力,自己也许会毫不犹豫杀了祂。 “好生厉害,这种情况下,还能分神想别的,目前为止,也只有你和他能够做到,嗯~这样看来呢,你俩挺般配的,”林笙正备受折磨,可那道声音戏谑至极。 林笙迸发出一股强劲的愤恨,好不容易蓄够力气开口说话,却不是求饶,“别废话,另外,你的法术,用错地方了。” 不论它这么做仅是因为寻乐子,还是什么别的目的,她都不愿被操控成为傀儡。 连自己也很难想到,这么怕疼怕死,一切求稳的她能在这种时刻倔至这般。 对方没再说话,徒留林笙陷在无尽痛苦中挣扎,嘴唇鲜血淋漓。 好半响,那道声音再次响起。 “哈哈哈哈哈哈哈,真有意思,林笙~,你真的太有意思了!”像是发现什么称心的玩具般,这声音里满是亢奋,“总算不用这么无聊了,很期待以后的你会是怎样,千万不要让我失望~” 她疼得意识模糊,在双眼快要闭合的那瞬间,门砰的一声打开,熟悉的冷香将她包裹,林笙感觉自己被揽入一个温热结实的怀抱中。 “池野……” 彻底昏迷前,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侵入鼻尖。 第二天。 林笙醒来时,池野早已不见踪影。 脑袋还有些昏沉,她缓了好一会儿才清醒起来,这时,耳后突然传来一阵刺痛。 她来到镜子前观察,只见耳后那处原本指甲盖大小的红色胎记面积扩大了一圈,颜色越发艳红。 这跟它有关?难不成是什么咒? 林笙细细回想昨晚对方说的每一句话。 首先,可以肯定池野跟这个“鬼”有关。 其次,她不久前还在猜测,会不会池野和它是同一方的,但据对方说的那些话来推断,池野也曾被其施以同样的伎俩,或者说,很多人都遭受过这般折磨,但似乎只有她和池野挺了过来,所以池野也许同它并非是一种良好的关系……如果那时她答应了,会是什么后果? 昨天池野进去没多久,头便开始痛起来。 那栋破败楼房里,一定有着足够骇人的秘密。 想到池野,林笙神情有些微妙,她想她是恨他的,恨他不分青红皂白就将她拽入这个牢笼,但不可否认,这叁十多天来,只有池野陪在身边。 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