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就是觉得自己太幼稚,太任性了。以前。总觉得自己一直任性下去,你还会一直包容我。你迟早会吃醋,会后悔。可是没有……而我甚至,一句都没问过你,你走,是不是有你自己的理由。” 程宴北默默地听着,力图将她的一呼一吸,字句之间的顿挫,都听入心里。 “我以为是你不爱我了,”她嗓音渐渐弱下来,肩膀轻轻缩着,又抱紧他一些,小心翼翼仍心有余悸地倾诉衷肠,“我以为,是你不爱我了……我以为,你把我从你的未来赶走,是你不爱我了。你肯定不懂。你不懂我当时有多难过。你不懂,我以为你不爱我了,有多么的难过。” 连说几遍“你不爱我了”,到最后,她的声音都微微发起了抖。 程宴北拥着她的力道,也愈发得紧。紧紧相拥。 良久,直到自己的体温好像可以熨入她的心,他在她沉默的空档,才说: “其实我也特别自以为是。” 他温柔地抚她的发,安抚着她,“我以为‘不会伤害到你’的,其实到头来,伤你最深。我也不该瞒你的。我也该说对不起。” 怀兮微微仰起头,于黑暗中,去循他眉眼的轮廓。 看不清。 却觉得无比,柔软。 他就是这样的男人。 暴烈的,又是温柔的。 她张了张唇,正准备开口,他像是怕被她打断,拇指摩.挲过她的唇角,继续说:“可能,是我自尊心作祟吧。我知道,我一说,你一定会帮我的。不该是这样的。” 不该是这样的。 不该。 他自嘲地笑了起来。 “说想跟你有以后的是我,说想跟你一起生活的是我,说我们应该有个未来的也是我——可那时候,什么都给不了你的,还是我。” 还是我。 他说着,心底兀自叹气。 万语千言,归根到底,好像都是当年的不成熟。 不成熟的因,不成熟的果。 这么翻旧账,却着实不像是在揭旧伤疤。 反而像是将他们狠狠地拉回过去,甩手过来就是一个个巴掌,现在的他们,站在当初的他们面前。说:“看,你们以前多幼稚。” 是,真的很幼稚。 幼稚得简直令人徒生无奈。 怀兮无声地笑了笑,又要开口,这次,他却低下头,立刻以吻封缄。就是不让她说话。 彼此这么一来一回,好像在争着挨往事的巴掌。 争着为过去的不成熟埋单。 他抵着她唇角,低声地呢喃:“过了这么久,再见到你,你说不愿为了我跟蒋燃分手,你说你不爱我了,哪怕跟我上床都不愿意跟我在一起,我就发现,我还是什么都给不了你。我什么都给不了。” 他吻着她,不住地低喃: “怀兮,我是不是,还是什么都给不了你。” “我是不是,什么都给不了?” 她迎接着他绵长的吻,双腿勾缠住他,两人在床上这么边接着吻,如浪潮一般又翻滚了一番,她又趴到他胸膛上,被他吻得几乎喘不过气。 如此毫无遮挡地紧密相贴,在厮磨之间,一簇火又从不知名的地方汹汹腾起。 “是不是,嗯?”他吻着她,问着她,怕她不回应,却又怕她回应。“我不想听你说‘对不起’,说你觉得自己自以为是,我只想问你,现在的我是不是,还是什么都给不了你?” 给不了,所以她还是宁愿和别的男人在一起。 她今晚,本来是要去见别的男人的。 他们不该在这里。 他却还是这么自私地想独占。 自私又热情。 怀兮伏在他身上,边迎接着他几乎让她濒临窒息的吻,边伸出手,用指腹细细描摹他眉眼的轮廓。 感受着相拥时如同一齐置身冰火一般,一起颤.抖着。 她得了空呼吸,只不住地说:“不是。你给我很多了。” “很多了。” 是很多了。 多到,她几乎数不清。 也数不清,从前,现在,到底为他,有过多少次的心动。 单挑出一件,好像就在说,活该你爱上这样的男人。 活该你动心。 活该你忘不了他。 活该你现在,都在别的男人身上找他的影子。 真是活该。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