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。 她被霸凌的那段时间,看热闹的,沉默的,顺带着随波逐流搭一手的人不在少数。 第一次被反锁到卫生间那天,学校人都走光了,她通过拼命砸门的声音引来了巡楼的保安才出来。 天都黑了。黑得阴森。 她一个人边走,边抹眼泪,路上还要注意那群人有没有跟上来。 回家后,巩眉还骂她怎么那么晚才回家,是不是跟哪个男孩子出去鬼混了——显然也听说了她被当众表白的事。 巩眉从小到大就严令禁止她上学谈恋爱。 她关上房间门在卧室里偷偷地哭,巩眉还将她房门拍的震天响,一声比一声高地警告她高三不许谈恋爱。 如果她要谈恋爱不要前途的话那就别上学了,高考也别参加了。 还问她为什么今早的物理作业没交,作业本和卷子都没见到,物理老师都去她那里告状了。 半天好像是察觉到她心情不好,才放低了语气。说。 怀兮,妈妈都是为你好。你得听点话。 从巩眉和怀兴炜离婚瞒着她那件事她就知道,人与人之间永远无法理解对方的伤痛。何况家长与孩子。 家长一句“我是为你好”就能堵住你所有想为自己辩驳的话。 人与人之间也从来没有感同身受。 很快,怀兮在她所在的班级也被同学孤立了。 别人害怕和她走得近了受到牵连,上下学,体育课,大课间,她经常是一个人,以前的朋友总以各种理由推脱不能和她一起回家,渐行渐远。 偶尔能碰见个同行的同学,但他们一看到门前堵她的满身纹身的社会混混就吓得屁滚尿流,匆匆告别了。 那段时间的她彻底知道了什么叫做生不如死。 上学的日子每天都是煎熬,她多希望一个周末下去接着的还是周末,就不用去学校面对不想见到的人。 她反抗过,但她孤立无援。 她也跟巩眉暗示过,但一开口就是,“人家为什么针对你?肯定是你得罪了人家。” “大家都在抓学习,你高三了,心思得放到学习上,别去在意他们。” “你不搭理不就行了?” 不说也罢。 一夜下来,程宴北睡得并不好。 天蒙蒙亮时,于睡意朦胧中,听到了低低的啜泣。 他以为是梦中幻觉,直到紧贴在他身前的她开始发抖,一声一声恐惧的抽泣,萦绕在他的心跳上。 慢慢地,搅扰了他睡意。 他稍稍睁开眼,才发现,的确是她在哭。 怀兮将自己蜷缩成一团,不知是梦还是醒,勾住他肩颈的力道紧了又紧,贴在他身前,滚热的眼泪几乎要烫掉他一层皮。 做噩梦了么。 程宴北这样想着,心好像也被她的泪水浸得潮湿。他不由地揽了下她腰,她便依赖地贴了过来,抱他更紧。 一种由心而发的依赖。 像是天性。 她呼吸灼热又沉沉的,带来一股潮意。人好像没醒。 他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脊背,控制好力道,并不想扰醒她。只这么拥着她,安抚着,抚摸她的头发。 像是哄孩子。 半天,她抽泣声弱下,明显受到了安慰,也不发抖了。 抱着他的力道却没松。 他也紧紧地回拥住他。 却没了睡眠。 彼此相拥无言。 他察觉到,她也醒了。 他的下巴搁在她额顶,还是一下一下地拍着她的肩背安抚着。 然后,就听她略带哽咽地说。 “她们把我锁在厕所……好可怕。” 她离开高中上大学的那些年,偶尔也会做这样的梦。 童年与少年时代的有些伤痛会伴随人的一生,想起来,梦见了,就是长长久久的心悸与惊魂未定的后怕。 他拍着她肩背,温声安抚道。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