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宴北便笑了笑,去望远方。 “那你想想,想好了跟我说。我等你。” 怀兮目光也跟着他,飘了很远。 关于要说的话,她想了很久。 刚他送她回来的一路沉默中,她都在思考这个问题。可如何都不知,想说的话,该从何说起。 总觉得他们之间,有很多的话要说。有很多的衷肠需要痛快地倾诉。 他们之间的所有,好像都是未完成式。 可话到嘴边,就不知该单独拎出哪件来说了。 想起那会儿在派出所,他抱着她,在她语无伦次的道歉下,他却说,他也该对她说一声对不起的。 这句“对不起”到底从何而起,到底从何而终。 她竟也不知道。 “之前,我不知道你奶奶病了的事。” 半晌,是怀兮轻声地开口。 就今晚从醒醒那里得知的,先在彼此眼前,将这一桩往事罗列开来。 “我以为你瞒着我要去特训,要出国打比赛,只是因为你要放弃我。”她苦笑一下说,“其实不是这样的对吗。” 程宴北沉默了一下,淡淡回应。 “嗯,不是。” “也不重要了,”她说,“我那时生气的,也不是因为这个,” 有几分释怀,却好像还没有。 时隔多年说起往事,一层蒙在心头的酸涩,依然在伤口周围隐隐作痛,像是一颗顶着肉生长而出的智齿。 想起来就觉得酸楚。 不去想,它也就不造作弄痛你。可有可无的。 可你知道它一直存在。 “我就是觉得,你瞒着我很过分。所有人都知道你要走,唯独我不知道,”她抬起了头,红着眼睛看着他。 嗓音中夹着一丝微微的哽咽,却依然扯出个,好像已经不那么在意了的笑容。 “你真是个混蛋。”她咬着牙说,“是不是?” 他也看着她,眸色沉沉的,伸手,替她拨开脸前的发,也苦笑。 “是。我是。” “其实,你要瞒着我什么都好,很多事,你都可以瞒着我的,只要不伤害到我们的感情,我觉得都很无所谓。谁都不是坦坦荡荡的,爱情本身也不坦荡,是不是?” 怀兮偏了偏头,好似要过渡着鼻酸的感觉。她想,如果她能像醒醒一样大哭一场也就好了。 好好地宣泄出来,就不会那么难过了。 时隔多年,伤口不够疼了,却哭都哭不出来。 可它的的确确,还在那里。 无论隔了多久,可以忽视,可以不去刻意去留意,可以避开它不去撕开重揭,可以在无视它的同时,去过好自己的人生。 可你知道它一直在。 一直在。 一想起就心酸。 一遇到制造伤口的那个人,就会感到无边难过。 一种发泄也发泄不出来,如鲠在喉的难过。 两个人分开,如果是误会就说开,是矛盾我们就解决。 可最怕的就是,这种所谓的误会与矛盾之下,是一层层彼此的“不成熟”和所谓的“我不想伤害你”,“不想给我们添麻烦”所堆叠起来的,由他们一手酿成的因果。 恋人如凶手,都喜欢重返当年现场,揭旧账一般数落彼此的过错。 可对他们来说,根本不知,到底是谁对谁错。 如果他当年能再坦荡一些,狠狠心,不要怕伤害她,直接告诉她他要走呢?告诉她,他没有放弃他们的未来,他只是心有苦衷。 如果她不赌气提分手,多点耐心,多给他一些时间呢?不要那么不成熟,每次都等着他来哄她,不要以为他会永远毫无底线地纵容她,惯着她,然后跟她道歉,找她复合。 如果。 可惜,没有如果。 人生变故如此多。 这些年见惯了身边人包括自己,在感情上的分分合合,不得已,断舍离,她早已不确定,如果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