儿就猜到他出去给舅舅或者班主任打电话了。 虽然他回来也没说她什么。 怀兮有五年多没见醒醒了。 初见醒醒,还是上高三时在程宴北的家。那时醒醒才七八岁,还是个软软糯糯的小姑娘,正上着小学。 她与程宴北交往的近五年,醒醒已从小学上到了初中,一天天地长大。 如今又是五年,出落成了个亭亭玉立的少女,宽大的校服都包藏不住日渐成熟的身子骨。 程醒醒一头短发,乖张极了,不过不若怀兮的精致地打理过造型,有几分乱糟糟的俏皮。 她扬手拨了拨自己头发,对怀兮笑:“小兮姐姐,你之前的秀我都看过的!我的头发就是照着你剪的——” 怀兮用手顺开醒醒的短发,眉眼扬了扬:“比我的好看多了。” “哪有,明明是你的更好看!”醒醒白了眼前面从上车到现在一直没怎么说过话的程宴北,“之前我都没好意思问我哥,你这几年怎么不走秀了?我还关注了你们esse的官方微博,之前老能看到你要去走秀的动态,最近也没看到他们po你的照片了。” 程醒醒知道他们分手的。 或许,对于还在南城这一方小小天地,十七八岁的女孩子来说,无法想象两个曾经亲密无间的人一告别,就可能永远地失去人生的交集。 天地如此广阔,世界很大,一分别,很可能就是长长久久的不相往来。退出彼此的人生。 怀兮当年也不理解。 当年不成熟。认为人与人之间,非爱即是恨。 哪怕我们分了手,只要爱过,也会互相惦念到白头。 可现实不是如此。 在没有对方的人生里,谁都不是非谁不可的。 “我解约了。”怀兮解释着,似乎不愿提及太多。 “为什么?” 怀兮不说话了,半晌才笑了笑:“没什么,一点小事。” 怀兮恍然间发觉,她比之程醒醒这么大的年纪,已然有了不少烦恼。对于那时还是少女的她来说一点小事,总觉得天大一样,现在想来,不过是沧海一粟,不值一提。 程宴北却是听者有心。他只知她与esse解约,还是她主动为之,却并不知缘由。她也从未主动提起过。 之前他问她,这些年过的怎么样。她都说很好。可直觉告诉他,她三缄其口的背后,并不是一句“很好”就能轻描淡写地带过。 程醒醒也不多问了,换了话题问:“那我今晚和小兮姐姐一起住吗?” 那会儿醒醒一见怀兮,就缠着她一口一个“小兮姐姐”的。除了亲近这一层,说到底,不过是怕程宴北逮到机会教训她。 毕竟她闯祸不小。 月考成绩一落千丈,还早恋,还被班主任空开在家长会批评,还被男朋友父母勒令分手,还跟舅舅吵了一架,然后扔下了记性不好的奶奶,这么跑到上海来找他。 单拎出一件,就足以程宴北黑很久的脸。 程宴北显然压抑着怒气,那会儿看怀兮在,没好意思发火。这会儿醒醒又拽着救命稻草怀兮上了车,程宴北更是三缄其口。 他说晚上找个酒店让她住,她却还要跟怀兮一起。 怀兮思量一下,提议说要不她去酒店陪醒醒。醒醒一个女孩子,晚上一人住酒店很不安全。上海毕竟这么陌生。 她正好结束了上海的工作,还可以带醒醒在周边玩一玩儿。 怀兮昨天才搬到黎佳音家中,她感冒还未痊愈,还带着脚伤,再搬一次多有不便,程宴北于是回绝了。他说会给她添麻烦。 于是两人没辙了。 怀兮又打电话问黎佳音,介不介意家中再多个人来住。她们三个女孩子住一起也方便照应到,黎佳音还有一手好厨艺。 醒醒听她说她朋友厨艺精湛,眼睛都亮了:“那我是不是可以多待几天了!” 怀兮笑笑,没回答。给黎佳音打过去第一个电话,黎佳音没接。 接着,一条短信就过来了。 来自她昨晚打过去几次没人接的那个号码。 她警惕地眯了眯眼,抬头,在后视镜与男人对视着。 他单眼皮弧度狭长而温柔,散漫地瞥过她一眼,略带笑意。 短信说: 【你别惯着她。】 他说,最多只让醒醒在上海待个两三天。等醒醒心情好点儿了,他就要送醒醒回南城。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