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能听到他低沉的声音。 “说理我什么时候说得过你?” 似是又笑又叹气的。 怀兮听他这么一说,突然就沉默了。 也不知是什么设计,那帘子只有一多半,他拽了拽,几次都拉不严实。 半侧身子能看到,半侧又看不到。 她看他那窘迫样,不禁又笑了笑。带着嘲意。 好半天,他才放弃了,站到另一头她看不到的地方去,半是开玩笑,半是嘱咐了句: “看过就看过了——现在别偷看。” “——程宴北,”怀兮忍不住扬了扬声,“你怎么这么自大,我在这儿好好坐着偷看你干什么?不是你那帘子拉不上吗?” 一道帘子后,他笑声更清朗。 很快,两人却又同时沉默下来。 可不知怎么,这么隔着一道半遮半掩的屏障,彼此之间绵延了好些天的尴尬与不适,好像都慢慢地舒缓了。 怀兮在外面等的无聊,拿出手机滑了滑。电量见了底。 只有一道红色的小竖线。 还剩1%。 时间已过下午六点,蒋燃下午发来消息说他大概6点多左右就能结束训练。他在分场地,离这边也就五六公里左右。 进度拖延,她这边还不确定什么时候能结束。蒋燃让她快结束了给他打电话,他来接她。 怀兮刷了会儿手机就不敢刷了。怕没电。 她起身,四处走了走,沿着一排排衣架,去挑一会儿要穿的服装。 她是专业model,造型师信得过她,让她自由挑选,若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再给她把关。 保姆车一侧只开了个通风窗。 依稀能看到天色暗了下来,晚霞前仆后继地从江平线爬上来,晕染了大半的天空。 人工搭造的摄影棚那边人声鼎沸,好像快结束上一轮拍摄了。 时候也不早了。 怀兮在窗边驻足,难免觉得冷。她今天中午被泼了水,本就有点儿感冒,如此鼻子一痒,没忍住就打了个喷嚏。 程宴北听到这一声,系纽扣的动作顿了顿。 “感冒了?” 好半天,怀兮才从头脑轰鸣的震颤中,将思绪整理清楚。顺手关上了窗。 “嗯,有点儿。” 声音都哑了。 程宴北动了下唇,还想说两句什么,听她手机铃声响了。 她好像是又坐回了沙发那边,脚步声停了。刚打了个喷嚏,她人一下就恹恹的,刚扬高了音调跟他吵架的声音都变得软绵绵的。 “——喂?” 蒋燃结束了训练去交车,边温声地问:“怎么样,结束了吗?” 他又听出她声音不对劲儿:“感冒了?” “嗯,挺难受的,”怀兮疲惫地靠在沙发靠背,语气温软,带着点儿娇嗔,“鼻子都不通了。” 蒋燃有点担心:“吃药了吗?” “中午买了点,吃了。” “你别又不吃饭,”蒋燃知道她什么习惯,今天又是拍杂志,估计又没吃几口饭,“不吃饭吃药的话会吐的。” “我知道了,你好啰嗦,”怀兮笑笑,嗓音沙哑着,却是受到了些安慰,“我吃了点东西才吃的药。” 正此时,有人敲了敲保姆车的门,拉开了,直接朝里面大喊了一声: “程宴北——怀兮——快点换衣服了!准备拍摄——” 破云一声雷似的。 蒋燃隔着电话都听到了这声。 还想说几句安慰的话,登时在嘴边戛然而止了。 门又“砰——”的一声被关上。 前一声后一声的,怀兮脑袋有点儿昏沉。 但她已经敏感地察觉到电话那边,蒋燃的气息都低沉了些许,半天不说话了。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