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宴北这才冷淡地出声。答非所问。 他视线跟随她勾住他浴巾的手指下滑,半是警告,半是疏离地笑着: “我就要报警了。” “……” 他语气重了不少也冷了不少。没等怀兮从迟滞的酒精作用中反应,他突然就甩开了她勾住她的胳膊。 起身。 猝不及防的,怀兮被他重重地甩到床上,她却是心疾脚快,伸长腿,脚尖儿下意识一勾—— 就勾到了他围在腰间的浴巾。 程宴北还没完全走开床边,腰间便跟着一凉。 “……” 整个上海的冷空气仿佛都灌入了他身下。 怀兮全然得逞,报复似的,脚一扬,勾开他一大半的浴巾。恶作剧一样,挑到另一头。 她人还安安稳稳地躺在床上,玩儿着自己脸侧的头发。隔着一层眼罩,以一种审视的目光将他上上下下地打量起来。 红唇轻扬。半是挑衅,半是引诱。 程宴北拧着眉,用现有的一半浴巾掩住自己。另条手臂一挥,去拽她脚边的浴巾。 怀兮以为他有意挑|逗,手腿并用死死压着。虽看不清,但想到他遮着一半兀自尴尬,她就更来了劲头。 玩野了。 可她力气终究耐不过他,不经几下,整条浴巾便被他轻而易举地拽了过去。 她被那力道拽得也跟着翻了半侧身。 察觉到他沉默的愠怒,她娇笑着:“——干什么啊?不会温柔点吗?” 程宴北冷觑她一眼,慢条斯理系好浴巾。 转了身,去拿桌子上的烟。 他敲了一根出来,咬在唇边,将半个人甩入了沙发椅。有点烦躁。 长腿疏懒交叠,拿起手机。 半天没了下文,怀兮等了一会儿,循着他的方向,好笑地问: “怎么不玩儿了?” 程宴北坐在一侧沙发椅,垂眸。看手机屏幕。 “打个电话。” “给谁?” “报警。” “你报什么警?”她吃吃笑起来,“你身材这么好,公然勾引我,我还没报警呢。” “正好附近扫黄,我打110。” 他语气依然淡淡。 “……” 咔哒—— 滚石打火机火星一闪,蹿起火苗。照亮他半侧脸和疏漠的眉眼。 怀兮以为他又跟她开玩笑。 她像只猫儿一样,翻身半躺到一侧去。双腿交绕着,曲线盈盈袅袅地施展而开。曼妙身形与这般夜晚不谋而合。 程宴北噙了半口烟气,等电话拨出,才徐徐吐出。 他转眸瞥她,嗓音沉哑:“你今晚可以在派出所睡个好觉。” 话音未落。 她后腰一道的纹身,迎着光,先行落入他视线。 一株只纹了三分之二的长刺玫瑰。 野蛮生长,肆意又妖娆。 他眯了下眸。 烟气跟着目光凝在空气中。 “一个巴掌拍不响,扫黄怎么只扫一个人?”她倒是笑得不以为然的,又转回来,半支着脑袋,朝着他的方向。 程宴北坐在沙发椅,隔着一层烟气与她眼前一道屏障,与她无声对视。 一侧光落下,衬得她下巴益发小巧尖俏。右颊一个浅浅的梨涡。很眼熟。 那片纹身也更清晰。 110恰好打通。 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