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都怪我叫公主去湖边看鱼,才导致公主落水,幸好公主没事,不然婧初以死谢罪都难辞其咎。” 说着,她眼圈泛了红。 她面色本就苍白,带着一股柔弱,此刻眼圈再一泛红,瞧着当真是我见犹怜的模样。 沈若怜气哼哼地“嘁”一声,小声嘟囔,“假惺惺。” 这一声不大,只有离她最近的裴词安听清了。 他虽不赞成沈若怜直接下孙婧初的面子,却没说什么,只笑着替沈若怜回答: “孙小姐切莫自责,公主并未怪你,且如今公主已经没什么大碍了,孙小姐也落了水,自当去好生歇着才是。” 孙婧初还要再说什么,晏温赶在她前面,对李福安开口,“福安,你去将孤这手串拿去给住持瞧瞧。” 说着,他取下腕上的紫檀木手串,递给李福安,“让住持看看,有什么保养的法子。” 顿了顿,“若是实在无法,那便烧了。” 紫檀木手串在水里泡了许久,若是保养不好,后期会鼓包开裂,其实在它下水的那一瞬间,几乎就已经废了。 沈若怜一听晏温说要烧了自己的手串,登时一惊,猛地侧头看向他,却见他面上仍是澹然清朗的神情,似乎丝毫不觉得烧了这带了十几年的手串有什么不妥。 只是他在无意间瞥过孙婧初的时候,眸底似乎有一抹厉色一闪而逝。 沈若怜以为是自己看错了。 她下意识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孙婧初,意外瞧见孙婧初早就收敛了可怜兮兮的模样,只是面色比方才更白了,像是被什么吓到了。 她虽然觉得那手串对晏温来说很重要,但不觉得他会因为救她毁了手串而迁怒于她。 所以沈若怜没想明白,晏温要烧手串,孙婧初害怕什么。 她挠了挠小脑袋,最后决定不管他俩了,他们的事,跟她有什么关系。 趁着晏温没注意这里,沈若怜又凑过去悄悄对裴词安撒娇: “哎呀,刚才那药可太苦了,我这嘴里怎么还苦得很呀,你刚才那糖是什么味儿的,我怎么没尝出来呢。” 裴词安如何能不知道她想的是什么,笑睨了她一眼,背着晏温又偷偷给她嘴里塞了颗糖。 还是荔枝味的。 沈若怜满意地咂咂嘴,眼睛一闭,在嘴里用舌尖拨玩那颗糖。 爱谁谁吧。 反正她是病患,今天她最大。 晏温站在原处,静静看着沈若怜给裴词安撒娇,在李福安离开后,他又待了会儿就走了。 孙婧初坐在那,见那两人也不理自己,讨了个没趣儿,没多久也走了。 不多时,秋容进来,说东西收拾好了,可以回宫了。 “殿下说,您如今要躺着静养,他的马车大,让您坐他的马车。” 沈若怜没做多想,被裴词安扶着出了门。 待到上了东宫的马车,她刚转头要叫裴词安也上来,就见李福安伸手将人给拦了下来。 李福安笑道: “裴大人,这回宫的路还长着呢,公主要躺在马车里静养,太子殿下的马车虽说宽敞,可这一坐一躺的,怕是也没了多余的地方,咱家问寺庙里借了辆马车,您看——” 他的话没说完,最后一个字调子拉得很长。 裴词安倒没有多想,他后退了一步,先是看了沈若怜一眼,给了她个安抚的笑,这才对李福安道: “李公公说的是,是我考虑不周了。” 此刻日头已经开始偏西,实在不宜再多做耽搁,沈若怜看着他朝那边马车走过去的背影,咬了咬唇,终是什么也没说,钻进了马车里。 李福安见公主进去,坐回车辕上,看了看身后的寺庙,忍不住想起今日之事。 今日殿下和裴公子恰好几乎是同一时间到的湖边,而公主和孙小姐彼时已经在水里挣扎了一段时间,两人在湖中相隔有些距离。 殿下几乎是下意识便想去救公主,然而刚迈开步子,见裴公子先一步跳了下去朝公主游去,殿下似乎犹豫了一瞬,立刻吩咐他去叫薛念将附近的人驱离。 本来殿下是让他下去救孙小姐的,奈何他不会泅水,殿下这才自己跳下去救的孙小姐。 虽然殿下事后并未说什么,但李福安自己却觉得分外羞愧。 - 沈若怜身子还十分虚弱,方才出了一场汗,此刻身上一点儿力气也没有。 她一进马车,见马车正对车门的榻上已经铺好了软和的垫子,还放了一条厚实的毡毯,她二话没说直接过去躺了下来。 又过了会儿,她听见外面一阵嘈杂声,紧接着,那道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脚步声逼近马车。 沈若怜的心忽然揪起,她急忙将眼睛闭上,刻意放缓了呼吸,佯装已经睡着的样子。 忽然,车身一晃,帘子被人掀起,车厢里亮了片刻,又暗了下来,男人身上清冷的龙涎香慢慢传了过来。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