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想到她倒是保持住了在两个弟弟面前的印象,却把自己泼辣的那一面展现到了沈时恩面前。 虽然说夫妻之间不该有隐瞒,但现在两人还处于刚开始的热恋期,总不好上来就完全不顾及形象了。 沈时恩把打来的水倒进水缸,见院子里没什么要忙的活计了,就也跟着回了屋。 看到姜桃倒在炕上,还鸵鸟似的用被子蒙着头,他忍着笑意给她倒了碗水,端到了炕边上。 “起来喝点水。方才听你说了那么多话,想来应该会口渴。” 他不提还好,提了姜桃更觉得尴尬,把被子往下一拉,把整个人都给盖住了。 沈时恩轻轻扯了一下被子,发现她抓得紧紧的,就也没勉强,把手里的水碗放在炕桌上,用被子把她一裹,抱到了自己膝上。 姜桃只感觉自己像条毛毛虫似的被抱了个满怀,而且被子裹得一紧,里头的空气很快就不够了,她只能探出脸深呼吸,没想到一出来就看到沈时恩尽在咫尺、似笑非笑的脸。 她又要把脑袋往被子里缩,沈时恩眼疾手快把她拦住了,把被子掖在了她下巴下头。 “不闹了,方才不还挺精神的吗?” 姜桃沮丧地把脸埋在他怀里,闷声闷气地说“你不许提!” “好好好,我不讲了。”沈时恩憋着笑哄她,“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儿,怎么就突然害臊了?” 姜桃不知道怎么说了,憋了半天才低声道“我平时……平时不是这样的。我对旁人都没有那么凶过。” “你那就叫凶了?”沈时恩抱着她颠了颠,“说话文绉绉的和念戏文似的,也就是因为你思维敏捷,骂的条理清晰,没给你那两个伯娘反应时间,不然可指不定谁能骂赢。” 这倒真不是沈时恩故意哄她,他自小出入军营,长大后又在采石场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待了数年,真正骂人的污言秽语没少听。 在他看来像姜桃这样同人吵架还不徐不疾讲事实摆道理的,就像小奶猫伸爪子挠人似的,自以为自己很凶很凶了,其实在他看来却是奶凶的可爱模样。 “我也没想和她们大吵特吵,只是出一口往日的恶气罢了。”说着,姜桃就蹙起眉头,反思道“我还不够凶吗?” 她还以为她一个人把赵氏和周氏给骂急眼了已经很厉害了。 沈时恩就用手摸着她的头顶,说“反正往后不必这般。” 果然还是让他看到了自己不好的一面后,就被嫌弃了。 姜桃低落地‘哦’了一声,然后又听沈时恩接着道“看你骂人跟唱曲儿似的,让他们免费听了,岂不是平白让她们占便宜?下回再有这样不长眼的人惹到你头上,你直接来告诉我不就不好了?若是遇事还要你自己替自己出头,我这夫君是做什么用的?” 姜桃听了这话才笑起来,嘟囔道“哪有把人骂人比作唱曲儿的?你才是说的比唱的还好听。” “没和你说假的。”沈时恩把下巴搁在她头顶轻轻摩挲,“反正在我看来就是这般。” 姜桃咯咯直笑。可能这就是所谓的情人眼里出西施吧,就像新婚当夜她看到沈时恩局促地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的时候,她也不会觉得可笑,只会觉得他越发可爱。 “你怎么这么纵容我啊。”姜桃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着,“前头让你帮忙做事,你也是问都不问就帮我办了。今天我一个人骂两个伯娘,你也不觉得我凶悍。我都怀疑若是我想杀人,你都二话不说给我递刀子。” 沈时恩说那倒不会。 “真要有杀人这种活计,还是我来代劳,免得脏了你的手。” 姜桃又是一阵笑,方才因为赵氏和周氏两个闹上门来而产生的那一点不悦,也消失殆尽。 两人抱了会儿,姜桃想起一件事来,同他道“等我们搬进城里,想办法把小南换出来吧。” 早在她和沈时恩定亲之后,她就同赵大全打听过了,问有没有办法可以不服苦役了。 赵大全说想不服苦役其实也不难,但也不简单,就是往里塞银子,一年塞一百两,上下都打点疏通好了,定期回采石场应个卯就好。 当时的姜桃连两个弟弟的束脩都没有搞定,一百两对她来说就是天文数字了,就只能先按下不表。 如今他们也成婚了,两个弟弟都进学塾了,新家都安置好了,只等着把平常要用的东西搬过去就能开始过自己的小日子了。姜桃就开始盘算着先把萧世南从苦役中解脱出来,一百两一年,她觉得自己还是能赚到的。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