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哪里是吉宅,分明是凶宅啊。”姜桃不满地摇着头,拉着沈时恩往外走,“这中人不老实,我们再去别家看看。” 沈时恩配合地和跟上她的脚步,两人还没走出正屋,那中人就急急地跟在后头道“夫人这话说的实在冤枉,那老举人虚岁都快七十了,那也是寿终正寝而去。加上人也不是在这里没的,如何能算得上是凶宅呢?!” 姜桃脚步顿了顿,道“就算不是凶宅,那肯定也不是你说的吉宅。不瞒你说,我家兄弟也是读书人,这宅子意头这般不好,价钱还那般高,还是算了吧。” “价钱好说,好说啊!” 听到这话,姜桃才站住脚,奇怪道“不是说一分不能让吗?” 中人尴尬地笑了笑,连忙说可以让可以让,您看看什么价格合适? 姜桃一副犹豫的模样,似乎是有些想还价,但又顾忌着这宅子意头不好。挣扎了良久,她才比着五个手指,说“五十两!” 中人额头的汗自打姜桃开始说话都没停下来过,闻言更是苦着脸忙不迭道“夫人不好这样杀价的!哪里有直接杀一半的道理!” 姜桃歉然地笑了笑,说“我也知道这价格不好,只是我心里也有些顾虑。不若六十两?” 说完她就猛地咬住嘴唇,后悔道“算了算,我还是不要了。” 中人哪儿肯放她走,想着老举人病逝的消息怕是也瞒不住多久。且这宅子是能等得,乡下老举人可还等着下葬,那是万万等不得的。他刚想伸手去拉姜桃,手就被沈时恩钳住了,再不能向前分毫。 他也顾不上疼,急切地道“夫人别忙着走,再加一点。不瞒你说,我和这家子是同乡熟识,帮着卖房也不好意思拿中钱。这家子也实在清贫的很,几代人的积蓄都花在老举人身上了,没成想正到了可以改换门庭的时候却遭逢大难。这卖宅子的费用除了给老举人治丧,也是他们一家子往后生活的嚼用……” 姜桃见这中人此时倒不似说谎,便询问沈时恩的意见。 沈时恩道“再加十两如何?” 这茶壶巷在城里算是位置极好的地段,邻居也有好几家读书人。一进的宅子市价就在八十两左右。不过却是有市无价,只有人上赶着想买的,很少有往外卖的。若不是街坊四邻都目睹了那老举人当场中风、生死不明,七十两根本是不可能买到这宅子的。 但如今这家子出了事,卖的也急切,七十两就算是很厚道的出价了。 中人擦着汗笑道“好好好!七十两,咱们立刻就去过契!” 第45章 中人身上带着这家的委托书和房契、地契,三人便立刻去更名过户。沈时恩身上五十两银票,加上姜桃前一天从卫夫人那处得的二十两,正好够支付房款。 更名的时候中人询问沈时恩的姓名,沈时恩却摇了摇头,说“不用写我,直接些我夫人的就好。” “这不大好吧。”姜桃拉了拉他的衣袖,小声道“是往后咱们要一道住的。而且那五十两还是你打的野猪卖来的。” “那本是给你的聘礼。既然都是你出的银钱,自然写你的名字。” 中人怕他们因为房主的名字争执不下,耽误了交易时间,便笑着道“公子和夫人感情好,写谁的名字不是一样?依我看,夫人就听公子的,权当是他对您的一片心意。” 眼看着后头还有排队的人,姜桃便也没有纠结,把房契和地契换成了自己的名字。 拿着契书出城回村的时候,姜桃犹有些觉得不真实——一个月之前,她还在和病痛做斗争,还被家人送到庙里等死,上演着荒野求生。眼下她居然就要成亲了,还有了自己的产业。 茶壶巷的宅子不能和现代的房子相比,也不能和上辈子她住的侯府相提并论,它小小的,旧旧的,却是完全属于她的。姜桃第一次对这个时代有了归属感。 怪不得人人都说房子是华国人的根本。 沈时恩见她自打拿到契书,脸上的笑就没淡下来过,不由好笑道“就是一间小小的老宅,至于你这样高兴吗?” 姜桃又抿唇笑了笑,说“怎么不至于呀?七十两的房子啊,村里盖几间青砖瓦房也就三四十两。我忽然就有了价值七十两的房产,我应该是我们村最年轻的富婆了吧!” “富婆?”沈时恩闷声笑了两下,“好奇怪的称谓。不过你高兴就好。往常都不知道你喜欢宅子,以后我给你买更好更大的好不好?” 沈时恩如今不过是一届苦役,虽有一身打猎的本事,但打猎也是要看运气的,像上次那种野猪,一年能遇上一回都算是非常非常幸运了。换成旁人听了他这话自然是不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