鹿白重重点头:“没骗人。” 良久, 景殃移开目光, 懒洋洋躺在屋瓦上,道:“那就暂且相信你。” 鹿白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。 恰在这时,小红蛇闻到梨月饼的香味,从景殃袖口里钻了出来,爬到竹盘边探头探脑。 鹿白迅速转移话题:“你这小红蛇哪来的?” 景殃瞥了一眼:“当年洛水之战之后,回京路上捡的。” “那它叫什么?” “小红花。” “……不错的名字。” “嗯。” 话题就此终止。 鹿白躺下来, 望着圆月, 感觉难得轻松。 她不用去考虑冤案的真相, 不用去考虑为何父亲会写那样一封叛国书信,也不用去费尽心机地粘着他。 鹿白慢慢感到困倦,打了个哈欠往景殃身旁靠了靠,嗓音带了点惫懒的甜意,软里软气道: “今年的月亮可真漂亮。” 景殃正闭眸浅寐,闻言抬了抬眸,看了看那不知道跟往常有何区别的大月盘,应了一声: “嗯,漂亮。” 鹿白半睡半醒间,忽而想起自己方才撒的谎。 忽然间,内心冒出一种空荡荡的感觉,让人迫不及待想抓住点什么。 她再次往他旁边坐了坐,几乎是紧紧挨着他,音色带着几分清甜的困懒,娇娇哼哼地说: “我觉得,以后每年的月亮都会很好看的。你说呢?” 景殃侧眸看了一眼。 小姑娘打了个绵软的哈欠,眼眸半睁半阖,裙裳腰间系着乞巧节那晚买的彩绳小铃铛,缩成一团依在他身侧。 小小的一只,像毛茸茸的小狐狸,传来一阵暖融融的热量。 如果——他当真还有个亲人,有个亲妹妹,那大抵也是这般撒娇可爱的模样。 细白的手指会拉扯着他的袖口,像个粘人精,却又很好哄,口是心非地嘟嚷着中秋节要与亲人一起度过。 景殃忽而想起,褚一总是明里暗里地提醒他,要不要查一查这位身上似乎藏着秘密的小郡主,以免她居心不良。 不过他认为没有必要,一再拒绝。 褚一无奈,但胜在忠诚,没有擅自去查。 她有秘密,他知道。 最开始就猜得到。 但他也有秘密,小郡主也能猜到。 小小女子,豆蔻芳龄,能在偌大的皇宫取得如今的地位绝非易事,若没有三两秘密,他是绝对不信的。 她不愿说,他便不追问。 景殃抬眸看着被拨开沉霭的明烁星空,片刻后,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轻声说: “那如果有机会的话,来年还跟鹿妹妹一起看月亮。” - 中秋节当晚,鹿白直接睡在了景殃家的房顶上。等她一觉醒来,发现自己已经身在栖云宫了。 墨竹呼哈呼哈睡得正香,丝毫不知她家郡主什么时候回来的。 鹿白并没有很诧异。她知道景殃在宫里有眼线,送自己回来不是多难的事。 之后的几日,她去找萧翎,打听了下中秋节那场刺杀事件的进展。 果不其然,刺客身份没有查出来,仿佛人间蒸发。广南王心有后怕,颇为气愤,但也无可奈何。 萧翎因此焦头烂额,一个冷面内敛的人整日唉声叹气。 鹿白心道这事大概率是景殃干的,你们能查出来才怪。 他是纨绔,但却是个文武双绝的“纨绔”,不会留下把柄。 此事期间,景殃送了些补药来,鹿白全都堆进库房。 她肩膀上的伤口虽疼,却不重,七日过去便好得差不多。 伤口痊愈,又莫名其妙地忙了起来。 原因无他,鹿白在宫宴上射出的三箭直接响彻京城。 走在大街小巷上,都能听见诸人议论赞美宁蕖郡主箭法了得。 诸多武将世家的小姐甚至是少爷们都进宫拜访她,希望能有机会与她切磋一番。 有的人更加谦卑,恭敬递了拜帖,直接用了“指导”二字。 宁蕖郡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