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间匆忙,还有零星碎屑没有处理好。 乱七八糟丢在这里,也没人管它。 在墨竹诧异的眼神中,鹿白拿起旁边的扫帚,认认真真把碎纸灰焚扫起来。 墨竹小心地问:“郡主,您在干什么?” 鹿白摇摇头,过了几秒,慢慢道:“看到没弄干净,随手打扫一下。” 墨竹犹豫了下,担忧道:“郡主,刚才人多口杂的,万一被陛下知道您晚上来这里,会不会生气?陛下到底是您的父亲,总会忧心女儿的。” 鹿白愣了一下。 墨竹虽然心细,但到底是大大咧咧的姑娘,说出的那个词,让她回忆起了某些往事。 她想起来,九年前,自己得知生父沦为千古叛徒、身死异乡的那一幕。 年仅五岁的小女娃娃,自己的天一夕之间塌了下来。她强忍着没有哭,带着父亲最亲近的下人,跋山涉水去寻找。 然而,战事纷乱,扑朔迷离,路上横尸遍野,护卫接连伤亡。 最后仅剩她一个,毫无收获地返回京城,却差点死在茫茫雪地里。 再然后,就是她心灰意冷地倒在回京路上。昏迷前,她看到偶然经过的明黄龙炮,用最后的力气抬起手,发出微弱的求生。 鹿白醒来后,已经身处巍峨的皇都里。 面对身穿龙袍这样尊贵的人,她第一反应就是: 讨好他、活下去。 后来,鹿白才知,那阵子正是京都动荡之时。昭和帝日夜操劳,乍然遇到一个小姑娘在困境之下艰难求生,忽然得到警醒和启发,把这看作是上天的在鼓励,于是把她救了起来。 本来只是随手带回皇宫,谁知鹿白伶俐又乖巧,讨喜地超出想象。昭和帝龙心大悦,又始终无女,干脆大手一挥,认了她为义女,赐封郡主,待她如珠如宝。 “郡主为什么要来这种地方……”墨竹还在碎碎念。 鹿白抿了抿唇。 那封血淋淋的叛国书,是钉在东郦朝历史上的耻辱。 有些真相,她不能放弃寻找。 她掏出火折子,点燃,丢尽废纸篓。 宣纸碎屑被猩红的火舌悉数吞没,她低头看着这一切。火光跃动,热雾盈盈。 终于,纸屑被烧了个干净。 如果说,她抓住景殃这条重要的线索不肯放手,是想干什么? 答案在此刻很清晰了。 鹿白一点点攥紧拳头,自言自语着,声音轻颤坚定,似是在低低发誓: “我想要为一个很重要的人,平冤昭雪。” - 景殃身边有姜尺素围着,鹿白根本插不上话。 姜尺素正在撒娇:“景公子既然已经买了素素,为何还如此生疏?” 景殃沉默了一瞬,笑着回答:“美人说得对,是得亲密些。” 虽说如此,他却没有任何反应。 姜尺素黑眸里波光流转。她手如柔荑,笑吟吟地攀上景殃的肩膀,在景殃退开一步前,把柔软的腰肢靠在他的臂弯前。 景殃微微侧开身子,抬脚往前走。 姜尺素却勾唇一抹笑来,把他的行为当作是默许,主动跟了上去。 鹿白目睹这一幕,脑中唯一的念头就是景九爷当真好艳|福。 客人们稀稀拉拉地往外走,看到小姑娘戴着帷帽出现在此,纷纷劝道:“小姑娘,你快回家吧,这个男人花心得很,你千万别被骗了!” 鹿白乖巧地点头:“谢谢各位大哥提点。” 谁骗谁还不好说呢。 墨竹难得聪明一回:“郡主,景公子若想跟花魁亲近,肯定是要回房的。” 鹿白:“说的不错。”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