昭和帝摆手,众臣呼啦啦地告退。 转眼间,这里只剩鹿白和皇帝。 见皇帝表情淡淡的不说话,鹿白讨好地去给他按摩: “父皇,您今天辛苦啦,我来给您捶捶背!” “你少来这套。” 昭和帝哼了一声:“老实交代,流言里闹得纷纷扬扬的那个小姑娘就是你吧?” 他没等鹿白想到否认的借口,就悠悠地问:“你去找他干什么?” 鹿白心里咚地一跳。 昭和帝面色无异,静静等她回答。 鹿白脑袋一垂,可怜巴巴说:“因为……女儿在宫里太闷了,想去看看传说中的花魁长什么样子。” “但您肯定不同意。”鹿白声音哽咽,“所以女儿只能自己偷偷去,没想到撞上他了。” “女儿知错了……您是不是生气了。” “哎,朕没生你的气。”他无奈道,“朕是在生这个景家混账的气!仗着楚宁王府地位无人撼动,没人敢动他,不仅越来越嚣张,如今竟敢来招惹朕的掌上明珠!” 昭和帝表情阴沉,猛地砸了下玉玺:“他胆子挺大啊!” 鹿白一愣。 昭和帝吩咐太监拿纸笔来:“朕要亲自写封信,斥责他的荒唐行为,让他收敛点。” 鹿白急忙拉住他:“父皇,等等!流言是假的!是陈家老爷把我撞倒了,景公子还扶我起来了。” “不赖你,朕早就想教训他了。”昭和帝摇头说:“景殃这阵子猖狂得过分了,竟还公然放言说三天后要为花魁一掷千金,实在不像样子!” “这封斥责信必须写。”他提笔道:“也算是朕给众位爱卿一个交代。” 听昭和帝说到“猖狂”二字。 鹿白忽而想到,她离开花满街之前的那一幕。 景殃说完那句话就不再开口,只蹲着身子,眸中尽是浑然不在意的冷淡。 她心里明白,对方其实是在旁敲侧击回答自己,他们萍水相逢,请帖不能给。 最后他甚至没问她的名字,想来以后也不打算再相识。 风流多情、优雅凉薄。 反倒是自己,小心思昭然若揭。 鹿白打量着他那张俊美的脸,在一瞬间升起了探究的兴趣。 久闻世人道:景九爷浪荡、花心、饮酒听曲戏美人……拿着楚宁王府久年积累的财富,享尽一生的荣华富贵。 明明有着最高不可攀的条件,却只做最穷奢极欲的事儿。 都说,他迟早会把楚宁王府的英明给糟蹋完。 如今一见,名不虚传! 鹿白回过神来,瞬间改变了主意,若有所思道:“父皇英明。” 如果,她以后要应对的是这样的男人。 那他也确实是,该治一治。 - 次日,春光明媚,是适合溜出宫的好天气。 鹿白翻箱倒柜,找出了一件不知道是哪个皇兄落下的男式锦衣。 她三下五除二裁剪成合适的码数,利落地换上,又给自己绑了个少年郎的发型。 墨竹呆呆地问:“郡主,您又要偷偷去风月楼了?” 鹿白正对着菱花铜镜给自己画粗眉毛:“是啊,我不拿到那张宴会邀请贴,誓不罢休。” “但他可是景殃啊!”墨竹急得转来转去,话题又绕回昨天晚上,“楚宁王府的景公子,出生就含着金汤匙,吃的是山珍海味,喝的是琼浆玉露,他爹死后,他就是景家仅剩的嫡支,实实在在的天潢贵胄!他……” “这不是好事吗?” 鹿白打断她,欣赏一番自己焕然一新的“小公子”脸,合上妆奁盒,道: “我也算是金枝玉叶的皇室女儿,跟他势均力敌,为什么要像世人一样,对他讳莫如深?” “那是因为您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!” 墨竹着急地凑过来:“这个男人,万花丛中过、片叶不沾身,被情场上冠以‘牡丹花下风流鬼’的称号。据说,他平生最喜欢三件事——美景美酒和美人,拿着楚宁王府的名声和财富肆意挥霍,什么混烂事儿都干过!” “所以,他虽然尊贵无两,但其实根本无人敢靠近他!”墨竹压低声音,“更没有正经小姐愿意嫁与他。” 墨竹一脸担忧:“我的好郡主,您何必惹一身腥呢?若因他失了清白,哪怕是皇帝也难讨回公道……” “够了,墨竹。”鹿白拿了银票,笑眯眯道,“好好看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