发肤受之父母,她又是姑娘家,若是治不好,以后怎么办? 心口没来由的一阵阵锐痛,方才醒来时身上的剧痛,竟在心疼面前显得微不足道了。 他眉宇皱起,朝她走近,见她退后,低喝一声,“别动!” 他记起身上贴身带着衔青留给他裹伤的纱布,取了出来,撕开两道,替她包裹住手肩处的伤口。 原本秦双翎只呆呆看着他拿出纱布,直到被他用纱布一勒伤口,立刻痛得大叫一声,额头冒了汗,几乎要哭出来,“沈昼!” 他就不能动作轻些,怜香惜玉些吗? 她如此想着,也便脱口而出。 沈昼动作一顿,却只淡淡扫她一眼,道:“痛就咬我。” 他不会放轻动作。她骂他也好,打他也罢,他就是要她记着这痛,这伤。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想,可能,他生来就与常人不同,是别人眼中的疯子。 秦双翎含怒看着他,眼里蓄了一汪泪。 下一刻,宛如发泄怒恨似的,她重重一口咬在他的另一只手臂上,用力之大,像是要撕下他一块肉。 他本就也身负重伤,一直强忍着痛苦,此刻被她这样一咬,脸色也变了,口中却泄出声笑。 “咬这么重,你是饿了?要不要我割下一块肉给你果腹?” 秦双翎对上他的视线,也被激怒了,赌气道:“你敢割,我就敢吃!” 沈昼盯着她,微笑起来。 “那你想清楚了。我可以割肉给你,但这个世间能让我沈昼如此对待的人不多,若我当真为你这么做了,秦双翎,无论你想与不想,这辈子,你再也别想和我摆脱关系。” 他的声音许是压抑剧痛,嘶哑低沉,可他的眼神紧紧攫着她,逼迫着她,让她根本无处可躲。 这一刻,秦双翎知道他不是在说谎。 他这种疯子,毫不畏惧世俗眼光的疯子,他说得出,就一定做得到! 秦双翎只觉得彷徨、恐惧、茫然涌上心头,遮掩住自己的慌乱,囫囵道:“我、我才不要你割肉给我……我们的情况还没差到这个地步,我们一定能活着走出去……” 肩膀猛地一痛,她又是一声痛叫,声音却比前面弱了很多,秦双翎身形一晃,快要摔倒的时候,沈昼拉住了她。 “包扎好了。” 秦双翎额头皆是汗水,痛得煞白脸道:“你就不能轻点!” “不能。” “摊上你真是……倒霉……”她呢喃了句,终于支撑不住,眼前天旋地转,踉跄了一下。 她撑不住了。 好痛啊,她好困。 沈昼皱起眉,蹲下身体,“上来。” 秦双翎此刻太难受,也不和他矫情,直接趴到他的背上,闭上眼睛,放任自己半昏迷过去。 沈昼只觉得背上覆了一层柔软的云朵似的,轻飘飘的。 他低着头,抄起她的膝弯,站起来,一步一步,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。 夜色深沉,月明星稀。 原本这条山路十分黑暗,但绕过逼仄的夹道,眼前的视野变得开阔起来。 这一条路不知通往哪里,不过好在沿路没遇到野兽,沈昼判断,从这里出去,应该会绕开天门县。 不过无妨,只要能回去就可以,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伤药、水和食物。 身体每一处传来的剧痛,让他每走一步都呼吸粗重,额头沁出汗水。 他在挑战他的极限。 其实方才醒来的时候,他就已经撑不住了,无论是谁从那么高的地方滚下来,都会身受重伤,他本已陷入半昏迷,却在冥冥之中听见一个带着哭腔的呼唤。 那声音哽咽着,一直叫他的名字:“沈昼。” 好像是个姑娘。 他认出来,是秦双翎。 她似乎哭了一会儿,然后再没有动静,似乎走了。 她要走?她竟然要走? 滚下山崖时,他全心全意护着她,只一心想着不要让她受伤,硬生生抗下所有冲击,在剧痛之下昏迷过去。 她被他保护着,没有昏过去,安全之后,却要丢下他离开? 她怎么敢? ……她怎么敢的! 于是他大怒,用尽全力抵抗混沌的意志,醒了过来。 他强撑着站了起来,叫下她的时候,他的眼里含着浓重的讥笑,因为他觉得,很快他就会看见她惊慌失措、伪善遮掩的面孔。 可没想到,她转头看见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