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褥挂在外面就算是三天也干不了。 他憎恨这里。 比厌恶要多很多。 憎恨这里没有一刻停歇的争吵谩骂,憎恨父母朝他伸手要钱时那副理所应当的嘴脸,憎恨他们一次又一次对他进行道德绑架,拿他是omega说事…… 他也曾经试图挣扎,相信所谓的只要考上大学就能逃离那条又黑又长的小巷。 可最后呢? 在他以为自己终于羽翼丰满,可以凭借努力挣脱禁锢时,却得知了高考志愿被改,自己将终其一生困在这里的消息。 他那么多年的努力终究是付诸东流。 他们给出的理由冠冕堂皇。 “现在社会大环境对omega很不友好的啦,还不如乖乖在家待着,出去如果被骗了怎么办?omega嘛,就应该安分一些,别太招摇。” 莫子黑没有哭,就好像早就预见会是这个结果一般坦然。 或者说,其实他在内心深处也接受了他们给自己设置的人生。 他只需要像个人偶一样,跟着早就被设定好的程序运转就好。 至于他自己的意愿……那东西哪有存在的必要? 男人暴怒,也跟着他大吼起来:“你是老子生的!!给我花钱不是应该的吗?翅膀硬了是不是?” “你快照照镜子看一看自己脸现在都成什么样了!本来就是个一事无成什么都做不好的废物,只有那张脸能勉强称得上能看得过去,勉强能算是攀上高枝的筹码,现在呢?!!看一眼都让人觉得倒胃口,你现在还有什么能拿得出的?” 他被那个醉到发臭的男人一把抓住按在床上,脖颈被他一只手掐住,看着这个本该是他在世界上最大依靠的男人高高扬起手,巴掌马上就要落到自己脸上。 他闭上了眼睛。 闭住眼睛就看不到啦。 是不是只要自己看不到了就不会有这么多让人心烦的事了,是不是就可以感觉不到痛了,是不是就能幻想自己已经逃离了? 他在漆黑中静静等待疼痛感降临。 可他却只听到了玻璃瓶碎裂的声音,感受到好像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溅到了自己脸上。 睁眼一看,触目惊心的红。 时玖凛不知什么时候站起了身,握着透明长颈花瓶的指骨泛白,胸膛剧烈起伏,神情紧张。 男人应声而倒。 时玖凛抿唇,将染了血的花瓶扔到一旁。 他注意到了莫子黑惊恐的目光,这才淡淡开口:“放心,没死。” 跪到发麻的腿走起来跌跌撞撞,膝盖哪怕是轻按一下都疼的要命,他却好像感觉不到一样,默不作声将地上满身酒气和血腥的人往门外拖。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