涌着,酸涩涌上心头,他想说出更多的话来可一张嘴便感觉腹部遭到了重击,来不及反应口中便呕了鲜血。 湿漉漉的血顺着程琉青的背脊落下,竹青色的衣物被鲜红的血打湿,渗透,最后吞噬。 水滴一样的触感让程琉青浑身一颤,他愣了一瞬,这是傅宴存第一次在他面前吐血。 程琉青有些猝不及防,脸色煞白无比,他伸手紧紧地抓着傅宴存的手臂,好像溺水的人,大口喘着粗气。 傅宴存嘴角还挂着粘稠的血,他张了张嘴却并说不出话来,只是用一双眼睛愧疚地看着程琉青,目光像是低到了尘埃里。 “傅宴存…你…坐下…先坐下……” 程琉青慌得心直跳,他攥着傅宴存一丝不敢松懈,小心翼翼地拉着他坐下,用衣袖轻轻擦去他嘴角的血渍。 “还难受吗?痛不痛?我去跟你叫大夫来……”程琉青说完就要夺门而出,傅宴存一把拉住他的手,摇了摇头。 “…我没事……”傅宴存的声音发虚,手却用力地拉着程琉青,像是怕他离开。 傅宴存想要安抚程琉青,试着扯出一个难看至极的笑,惹得程琉青眼眶发红。 “上次…也是这样……很快就好了…别担心……” 傅宴存断断续续的声音像往程琉青身体扎了无数根泛着寒光的针,春夜分明不冷,可程琉青还是在发抖,他努力控制不让自己的声音颤抖。 “别……不能这样……” 程琉青的指尖因为用力已经泛白,他好像不觉得痛一样,寒意从脚尖蔓延至心脏,一瞬间再也听不见任何的声音,只看见一片弥漫的血色。 他以为自己能十分平和地面对傅宴存第的离去了,可当他清晰地感知到了死亡的迫近时,他才知道自己无法招架,只能跪地求饶。 傅宴存心脏紧缩,看见程琉青瑟缩的模样是比吐血更痛苦的存在,他伸手将程琉青从地上拉起来,用手一点一点擦着程琉青指尖沾上的血渍。 像是有残血堆积在喉咙,发出的湿黏又模糊的声音,很难听又很刺耳。 或许是觉得带血的诺言会更永久,傅宴存用这样的声音对程琉青说,“我陪你去…去看岱镇的桂花……” 桂花开在九月,这是他们心知肚明的事情,可就像所有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一样,他们总想着那一线生机。 迷蒙中突然传出傅宴存的声音,程琉青抬头看向傅宴存,眼底尽是慌张失措。 他没有力气再说话,只是急切地搂住傅宴存,像抓住夜幕降临前的最后一丝光线。 桌上的梨花还开着,花瓣上沾了斑斑点点的血渍,有些哀凄的美。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