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傅宴存这样毫无保留的赞赏他的确骄傲,可当他面对曾经带领教导过自己的傅宴存心里总也有一道坎儿,就像是自己抢了他的位置一样。 “这两年我带着挥庸众人行走各处看起威风,实则不论走到何处都有指挥你的影子,他们总将我同你做比,久而久之我自己便也这样了,我同你比功绩比人缘比到后来我才醒悟过来,你早就不在监卫司了,我比这些都是没有意义的。” 陆子禾苦涩地笑了笑,他用一种难言的目光看着傅宴存,像是羡慕倾佩,也像是无奈苦恼。 “直到我听见你对我的认可才松了一口气,我从进司里就跟着你做事,其实在我心里你对我的肯定早就超过了一切的评判。如今听到指挥你这样说,这两年我也算没有白白浪费了。” 陆子禾看着傅宴存喉咙里的话咽了又咽,“如今指挥你立功回来,若有意于指挥使,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退下来。” 傅宴存凝视了他许久,伸手将遮挡视线的头发往后捋了捋,他这几年过得不修边幅,眉毛生的越发浓密,脸颊常有青色的胡茬,鼻梁上偶尔还会带着几条结痂的伤疤。 他的眼神也与从前不同,不再是审视怀疑的目光,像是看阶下囚一般凶狠冷漠地看着旁人,或许这样说有些奇怪,可如今傅宴存锋利的眉眼中总有一丝柔和的情绪。 傅宴存清楚陆子禾心里还有疙瘩,并且是绝不能含糊搪塞过去的。 他微微侧了身,与陆子禾拉开了一些距离,将右手伸到了他的面前,他的右手看起来并没什么不同。 夜风将傅宴存稍长的发丝吹向陆子禾,让他也看不清傅宴存的神情,只听见他的声音很低,“去年帮着卸货时,货箱跌落砸到了右手,最严重的时候连动一下都痛,现在好多了。” 傅宴存卷曲了一下手指,试着握紧拳头,指尖用力地颤抖着,其实也不痛,就是用了全力却也无法掌控的感觉实在是让人颓丧。 “师傅也的确是想让我重新回到监卫司,可我不认为我现在能比你做得更好。” 陆子禾看着他眼底蕴藏的落寞,一时觉得有些惊慌,不是惊慌傅宴存说出来的话,而是诧异他的转变,仅仅两年的时间,傅宴存从前的志气野心全都消散了,他表现的像是偏安一隅无甚追求的人,可这一切在他的身上又是那么的违和,是原本就不该属于他的。 “我会…我会找人治好你的手的。” 傅宴存听见这句话时收回了手,看着他笑了笑,流于表面的笑让陆子禾觉察到他的不在意,他像是看着无知的小孩正肆意的玩弄,只在需要回应的时候敷衍示意的,尽管他并没有真的在听,却也要给你一个答案。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