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么了?” “……什么?” 宗柏笑起来,深邃的眉眼舒展开来,有一种传统审美上的英俊:“心不在焉啊,卞哥。” 卞景和下意识挪开视线,白皙洁净的脖颈上泛起了一阵浅淡的红晕,格外明显。 宗柏的目光更加揶揄,又似乎夹杂着一丝深不可见的温柔。 他放低了声音,像是生怕惊扰了什么一样,沉稳的语调放得温柔甜蜜,像是含着一把熬得浓浓的蜜糖,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睛紧紧盯着对面: “怎么了?” 沉默。 安静的空间被无声涌动的某种气息填满,因此倒也不显尴尬。 “怎么了嘛,卞哥?”宗柏亲亲热热地重复,眼神却藏着一点能灼烧人的热切。 他耸动几下喉结,把这点骚动急躁的热切隐藏得很好。 猎人兴奋地翻找网兜,试图捡起那只被结实的网线困住的小鸟儿。 这鸟儿羽毛丰美,翎毛柔软,黑眼睛干净清澈,是猎人追逐已久的猎物,因此他不吝啬于一点点翻看的时间。 卞景和垂眸,终于抿了抿嘴唇: “我不想绕弯子。” 他深吸一口气,抬起了眼睛,直直地撞进了对面那家伙温和促狭的眼里,嗓子眼压得紧紧的,声音颤抖着: “我喜欢你,或许你喜欢我吗?不不,我的意思是,咳咳,虽然我没有足够的经验,这么说也有点冒犯,可是…… 你愿意当我的第一个男朋友吗?” !宗柏下意识地屏住呼吸,脸上微笑的表情僵住。 他看着卞景和急促不安的样子,看着他细瘦精巧的喉结因为紧张地吞咽口水而上下滑动,看着他的漆黑的长睫不安地抖动,看着他的一切。 这样就够了。 宗柏默默地想。 他仔仔细细地看着对面紧张的家伙,在心里无声地长叹一口气,压下所有翻涌的情绪。 这样真的就够了,我做的一切都值了。 时间安静下来。 卞景和的双手放在桌面上,苍白细瘦的手指不安地搅动,细密的汗水在掌心溢出,又滑腻腻地在手掌间抹开。 “你、你要是” “我当然爱你。”宗柏温柔沉稳的声音打断了卞景和。 他的眼睛里又出现了那种深刻到极致的痛苦,莫名地让卞景和想到沙漠中的旅人,独自跋涉在无尽的风沙与酷热中,一颗心浸泡在永恒的疲惫和孤寂之中,可因为怀里还抱着唯一的一瓶水,唯一生存下去的理由,所以还不能放弃,还在机械地迈开双腿。 他明明那么英俊年轻,看起来却像个饱经风霜的垂暮老者了。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