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桢微微弯唇看着鼓着小掌的小丫头,余光瞥见匆匆而来的丫鬟不知在周琬耳侧说了些什么,周琬的神色似乎僵了一瞬,霎时间?看向她,欲言又止。 良久,她问道:“你和沈聿白撞见了?” 秦桢挑了挑眉,不置可否。 她曲手唤来乳娘和章念玩耍,坐到了软榻的另一侧,呷了口水方才道:“来时碰上了,没说什么,不用担心。” “肯定是章宇睿给?他通得气!”周琬握住她的手气呼呼地道,要?是章宇睿在这?儿,她定是要?狠狠地掐上他的,“我是听说沈聿白今天进宫了我才给?你递了请拜帖过去,谁知道他倒是阴魂不散。” 和好友有共同心声的秦桢笑了笑,轻声道:“我后来也想了许久,被他知晓我的存在也没有什么不好,压在心中的那根弦落下后我也能够自由自在地出入。” 周琬想想也是。 “就是不知道他哪根筋搭错,非要?纠缠不清。” 秦桢也不知道。 这?要?是放在三?年前,她或许会很兴奋,也会毫不犹豫地回应沈聿白。 毕竟那时的她喜欢惨了沈聿白,满心满眼都是这?个人。 沈聿白都不用说什么,就是朝她招招手,她都会跟上去,就算不知道前方的路是否存在荆棘,也会亦步亦趋地跟上去。 周琬定定地看着笑意?淡淡不及眼眸的秦桢,眉心微动。 她不知道别人怎么想,但身为好友,她能看出秦桢的变化有多么大,眉眼间?的温婉都染上了许许流光溢彩,笑起来时明眸皓齿甚是璀璨夺目,不提起沈聿白时眸光神采奕奕,行事也不像以前那般多有顾虑。 “你这?个和离离得不错,都变得开朗不少。” “嗯。”秦桢垂眸凝着杯盏外侧的摇曳花纹,指腹漫不经心地上下摩挲,揶揄道:“三?年总要?变的,你也变了不少,不像以前那么风风火火,要?温婉上不少。” 周琬闻言娇嗔着剜了她一眼,不等再开口,裙摆被人扯了下。 章念不知从?哪儿抱来了皎白纸张,眼巴巴地看着自家娘亲,“画画,娘亲教我画画。” 静默不语的秦桢抿着清泉,听娘俩你一言我一语的协商着,也听出来章念喜欢作画,而周琬几乎每日都会教导她,不过今日因为她过来拜访这?件事就被耽搁了。 她还在这?儿,周琬自然是拒绝了章念。 眼看着章念眸中蓄起了水光,秦桢心中不忍,道:“你就教教她吧。” 周琬心中一动,小指微指她的方向,对女儿说:“你去问干娘愿不愿意?教你,她作画手法比你娘亲要?好上不少,快去。” 秦桢:“……” 她怎么记得尚在书?院时,周琬作的画可是世家女子中最为高巧那个。 “正好你今日在,帮我带带,我也好偷懒上一日。”神色自若的周琬面对她狐疑的眼神淡定不已,说着瞥了眼兴致勃勃的女儿,啧了声,“你都不知道她多喜欢作画,就是病着躺在榻上也念叨着,爬都要?爬起来叫我作画给?她看,累得慌。” 秦桢哧得一笑,也就没有说什么,下榻牵过小姑娘的手走向卧阁外的长桌案,把她抱起来站在圆椅上。 乐得清闲的周琬伸了道懒腰,单手撑着小桌板懒洋洋地看着她们。 过了许久,秦桢掠了眼悄然阖上眼眸的好友,悄悄地附在章念耳侧,轻轻地和她交谈着,眼眸中的笑容将将要?溢出。 沈聿白走来时,瞧见的就是这?一幕。 记忆中神情紧张眼眸洋溢着雀跃的秦桢和这?一幕重叠到一起。 那时的秦桢不过及笄,他寻来了几幅她垂涎多时的名画赠予她做及笄礼,收到画册的翌日午间?她就抱着几份崭新的临摹之画前来寻他,问他临摹的如?何。 沈聿白一直都知道,秦桢来国公府的那日起就尤为用功,生怕因为自己学识不精而丢了国公府的脸面,常常深夜还在读书?作画,但又会敛下锋芒,不会对外流露分毫。 她向来只做到好,不做到最好。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