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份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了,而且是跟仁宗定下的,显示不出匈奴和齐国的亲密,重写一份,就是跟他们现在皇帝建立的友谊,然后咱们在合约里,加上一条,要求齐国每年必须从咱们这里买足够的马匹,如果他们不买,就是违约,这样,咱们要发难,也有话说。” 跟仁宗签订的合约里,没有强制购买这一条,只是说了马匹的价格,还有怎么运送的问题。 主要是那个时候也不必来这一手,仁宗的脾气谁不知道,这个皇帝老好人的过了头,他是肯定不会坐地起价、撕毁合同的。 但现在皇帝变了,皇帝手底下的大臣也变了,更重要的,匈奴也多了大王子这么一号人物。 他现在对齐国的厌恶程度,堪比对月氏的厌恶程度,等他爹死了,他一定要给齐国一个狠狠的教训。 这买马的新合约,就非常适合用来当开打的理由。 别人看不出大王子的小九九,只觉得加这么一条挺好,这样一来,不管明年是什么情形,反正齐国还是得照样找他们买马。 在一群叽叽喳喳、不停点头的贵族当中,左贤王抬起头,看了一眼对面的大王子。 但他仍然是什么都没说,很快又重新低下头,继续喝茶了。 而这一场会议之后,右贤王又带着新的会议精神,找到了孟昔昭。 再有两天就举行婚礼了,齐国人也就要回去了,这买马的事,必须尽快解决。 而孟昔昭坐在右贤王对面,听他口若悬河的说了半天,然后神色微微的变化了一下。 他下意识的朝一边看,躲开了右贤王的视线,过了一会儿,他又把眼睛转了回来,对右贤王客套的笑了笑:“这些话,我会带回给我们陛下的。” 右贤王:“……带回去干什么?正好你们在这,你就是鸿胪寺的官员,可以主事,你们还有太子坐镇,跟我们重写一份合约,也用不了多长时间吧。” 孟昔昭:“是用不了多长时间。” 然后,默了默,他做出一脸为难的表情:“可是,我还是需要把这话带回去。” 右贤王皱眉:“为什么?” 孟昔昭叹气,用十分无奈的表情说道:“右贤王殿下,之前我那么坚定的跟您说,如果匈奴涨价,我们就不会再跟匈奴买马了,这不是我个人的意思,而是……唉,而是我们陛下早有吩咐。” 右贤王愣住:“什么意思,你们的皇帝真的不打算再跟匈奴买马了?” “那倒不是,”孟昔昭说的有些难为情,“但我们陛下的意思是,想要跟你们再商量商量马匹价格的事宜。” 右贤王:“…………” 说了半天,原来你们想降价! 右贤王都有点恍惚了,这算什么事啊,难怪之前听说匈奴要涨价,孟昔昭就摆出了那么强硬的态度,敢情他们也对马匹的价格有意见! 而这时候,孟昔昭也开始了他的侃侃而谈:“右贤王殿下,你也知道,我们齐国,跟南诏的战事已经持续整整十二年了,打仗是最为劳民伤财的事情。不瞒右贤王说,我们的国库,现在连赈灾的钱都拿不出来了,哪还有钱去买马呢。” “研究武器,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办法,谁让我们穷啊,那就只能另辟蹊径了,多亏祖宗保佑,如今蹊径已经找到了,可你是不知道,打造武器,也耗钱啊!而且就这么巧,户部的几位大人一合计,想要打造出足够攻打南诏的武器,需要最少三百五十万两的白银,这比跟你们买马,还能便宜几十万两银子,再饶十万石的粮食。” 右贤王:“……” 他僵硬着面皮,“几十万两而已,你们跟匈奴买马,可以买到匈奴的友谊,如果你们用来打造武器,就会毁了两国之间持续九年的和平,而且你们的武器,也不一定真的能发挥出作用。” 孟昔昭端起茶杯,淡淡的抿了一口:“殿下此言非虚,但是我们陛下对这武器,而且信心颇高,我们做臣子的,也劝不动他。” 谁说不是呢,天下乌鸦一般黑,老单于不也是这个德行。 右贤王的思维刚发散出去一点,突然,他反应过来,“这么说,孟少卿你其实也是想跟匈奴买马的,对吗?”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