梧桐大道本来就很长,但温知新还是刻意放慢脚步,他希望时光再慢一点,希望这条路永远没有尽头。 但应如是就不那么想了。 “早知道要和你暴走三千米,还不如直接去酒店做三场。” “……” 大概一万步时,应如是扒着温知新手臂,赖在原地不肯动。 正巧对面有个小朋友,蹲在原地和爸爸妈妈犟,要妈妈抱,要爸爸背。 温知新那一刻突然想到应如是在医院的时候,好像越深入了解,越发现这个人和自己最开始认识的背道而驰。 他笑着揉了揉应如是发顶,“怎么,你是要我抱,还是要我背?” “……我又不是小孩。”应如是朝四周看看,也没个椅子,“你陪我在台阶上歇会吧。” “好。”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:p o1 8 ag. c om 他们扫开台阶上的梧桐叶,垫了两张餐巾纸坐下。 对面的小孩最后架在爸爸肩上,妈妈笑着在旁边给他们拍照。 应如是靠在温知新肩膀,突然道:“我之前特别羡慕你,羡慕你的家庭。” “为什么?” “感情会随着时间逐渐消散,你父母到了中年却依旧恩爱如初,真的很难得,只是没想到……” “没想到都是装出来的。”温知新轻笑,“他们的感情没有消散,他们……从来就没有感情。” “商业联姻,却说成情投意合。因为我爸家的产业出现了点问题,不得不找老丈人帮忙,老丈人就以生下的孩子随母姓为条件。但是我爸隐瞒了事实,在外装得他多大度,多疼爱妻子。” “芜城的婚宴,汤济之不是来晚了吗?你知道为什么吗?” 应如是张了张口,“不会是……” 温知新冷笑,“他被两个女人缠床上了。” “以前为我妈感到恶心,亲过了别的女人还来亲自己,不脏吗?” “不过后来发现,他们是各玩各的,他们都不在乎,我在乎什么。” 再完美的皮囊,揭开来都是血淋淋的。 温知新倒面色如常,或许是早已习惯,他甚至庆幸,终于有了个宣泄口。 “我妈有次酒后乱性,意外怀上了个孩子,但是检查出来宫外孕,就打掉了,后来她都玩些小年轻,必须带套,要么结扎。” “至于汤济之,他喜欢内射,事后让人家吃避孕药,如果不幸有了孩子,女孩打掉,男孩留下。” 应如是闻言问道:“可孤儿院的不就是男孩吗?” “因为在汤济之眼里,这个孩子和他母亲,都太贪心了。”温知新一顿,“孩子生下以后,汤济之养了三年,没想到有一天孩子母亲找到我们家里,把孩子丢门口,说要认祖归宗,然后就走了。” “汤济之嫌烦,门一关不愿管,那会冰天雪地的,我怕孩子冻死,就送到了孤儿院。” 应如是问:“你们现在接他回家了吗?” “嗯,他挺开心的,但我从不认为这是一件好事。” 温知新望向远去的一家人,“金钱固然重要,但是一个家,不能只有金钱。” “那太冰冷了。” 温知新停了下,斟酌片刻还是说出了后半句,“也只会养出冰冷的孩子。” “可是我觉得你就很好啊。” 应如是扑到温知新怀里,蹭了蹭他衣服,“你很暖和。” 温知新手悬在空中,旋即微微笑了下,像顺猫毛一样摸着应如是头发。 只是对应如是的话,他不置可否。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