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到同类被这样处置,也确实容易引发共情,而过去所有“言行不当”者,也同样没有好下场,或贬官,或流放,甚至丢了性命的都有。 但这一次,没有任何杂声,刑场外围,百姓的议论与权贵们的沉默,形成了鲜明对比。监斩台上,太子刘旸同样沉默,面无表情,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个罪臣人头落地。 而有不少勋贵与官僚,都忍不住把目光投向已至壮年的太子,刘皇帝权威太深重了,大伙不敢对抗,但皇帝终究老了,身体似乎也不是那么康健。 相比与老皇帝的严苛冷酷,太子殿下终究要仁厚宽和一些,熬吧,熬到改天换地的那一日,也许大伙的日子也就能好过一些了。 这样的心思,过去或许很多人想都不敢想,但如今,有很多人已经不可遏止地往那方面展望、期待。 当然,这样悖逆的心思,即便有,也没人敢表现出来,都只能深深地隐藏在心底。投向太子刘旸的诸多目光中,也包括赵匡义,他是越发觉得,他的未来,不在刘皇帝,而在太子了。 在刘皇帝下面,当宰相都不安全了,他还能如何作为,大展身手? 第130章 西北剿匪 榆林道,灵州。 巍峨的贺兰山脉,像一个雄健的猛士,横断东西,俯瞰河套平原。又仿佛是一道巨大的篱墙,将山东与山西隔绝成为两个世界。 在贺兰山脉东部,山河相交处,随着朝廷的收治,一批又一批的内地汉民迁入,改变当地民族人口结构的同时,也带来了经济上的快速发展,不论在何地,汉民总是吃苦耐劳,也善于经营的。 时至开宝二十年,仅灵州一地,前前后后便迁来了七万多口汉人,分布在黄河沿岸,屯田开垦,放牧养殖。 为此,灵州治下还新增了怀、顺、平三县,围绕着灵州城,形成了一大片汉民聚居地。而有一个完全无法避免的问题便是,大量汉民的迁入,也带了严重的民族问题。 毕竟是久失王化之地,在上百年的漫长时光中,也有太多胡民扎根于此,视其为族地。再加上大汉在收复的过程中,采取了不少过激的办法,以及开宝年后的抑胡政策,更加剧了这种矛盾。 而汉胡矛盾,族群冲突,始终是影响西北地区治安稳定的一个痼疾。相较之下,灵州的情况还算是好的,朝廷经营以久,三代以来也始终没有放弃过对这西北重镇的掌控。 但是大汉帝国与过去几代的做法,又有着本质的区别,朝廷追求的是完全控制,而不是维持一个脆弱的平衡,就难免采取一些强势激进的策略,对当地原本的社会结构、利益阶层自然造成了巨大的冲击,这同样引发了诸多不满。 而灵州的稳定,也是靠着朝廷雄厚的势力与汉军强大的战力维系着的。更早的时候,则不仅是胡民的问题,那些被强制徙边的汉民、罪犯,同样有强烈的抵触心理,只不过在这二十多年的经营下来,有了自己的土地、田宅之后,再兼需要朝廷的庇佑,怨气方才化解了一些,但也有限。 但不论有多少问题,这些年灵州地区的繁荣是肉眼可见的,作为西北重镇,就意味着朝廷有大量的支持与各种优惠政策,同时当陆上丝绸之路的要冲,东西商贾交流的纽带,尤其在开宝北伐结束之后,相对和平安定的环境,也刺激了灵州的兴旺,从那络绎不绝的商旅驼队就可以看出。 而与山东相比,贺兰山西,却愈显荒凉,贫穷依旧。贫瘠的土地,广大的荒漠,本就注定了荒芜与落后,大汉国土广袤,几乎囊括了整个大西北,其中就包括贺兰山西的广阔地区。 不过,对于一些人与势力来说,荒凉落后也有其好处,那代表着朝廷不重视,甚至可以说是法外之地,这片土地,也难免成为罪恶的温床。 比如常年为害西北的马匪,就经常活动在贺兰山西,大大小小的匪盗,也占据着戈壁与沙漠间的水泊与绿洲,尤其是靠近贺兰山的地区。 朝廷的治安平乱,之所以屡剿不绝,也因如此,没有大投入,根本做不到,即便下定决心,也未必能够做得彻底。 不过,在最近半年以来,西北的匪盗之徒,日子不好过了,黑汗使团案爆发后,引得朝廷震动,龙颜大怒,西北的文武官员以及驻军同样怒不可遏,在赵王刘昉的安排下,对西北治安再度进行一次严厉的清理运动。 凡是有匪盗之嫌的各族各类人等,一律剿杀,钢刀开路,杀戮当先。一时间,整个西北边陲,都笼罩在一抹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