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前相迎,并递上一件裘袍。四名身披棉袄,腰挎长刀的护卫,则默默地侍立在周边。 “回府!”赵匡义将系带系紧,轻声吩咐了句。 登上马车,稍微一顿,赵匡义又道:“派人知会一声,今夜我不回府了,去府衙!” “是!”都是心腹仆从,也都知道赵匡义的脾性,不敢多嘴,只是听命。 寒风刺骨,夜色朦胧,环视四周,都笼罩在一层神秘而冰冷的霭气之中,长街之上,一片寂静,只有萧索的冬风呼呼作响。只是不知道,在那黑暗与阴影处,是否有一双眼睛,默默地不带感情盯着赵府的动静。 公府大门尚且开着,管事恭敬地候在那里,准备注视赵匡义离开,几顶“赵”字灯笼悬于门檐上,不住地晃动,使得“赵”字有些传神,然而那飘摇的景象让赵匡义不由有些恍惚。 “走吧!”恢复了严肃,赵匡义再度吱了一声。 马车顺着长街缓缓而去,一直到消失在尽头,公府的管事方才吩咐阍人掩上朱红色的大门。能够遮风避雨的车厢内,赵匡义却仿佛感受不到一丝温暖,整个人似乎完全融入其中,一张脸冷得渗人。 他仍旧不可避免地思考着此番风波中的利弊得失,然而越想,这心情就越发低沉。赵匡胤虽然很有担当,表明了要将此事一肩挑起,但是赵匡义却没法乐观,相反,愈觉沉重,甚至难以保持一个平稳的心态。 他是不由自主地去思考,此番风波,对朝廷的影响,对赵家的影响,对他个人的影响。影响,甚至可以直言负面影响,是绝对不可避免的,哪怕他们兄弟已做出决议,去向刘皇帝表明衷心,他也不觉得此事就能轻松了结了。 一个赵匡美,若是在寻常时候,或许算不得什么,但经此风波后,他的生死就几乎能代表刘皇帝对他们赵家的态度。 即便最终能够安然度过,也不代表此事就能顺利地揭过,赵匡义已然意识到,此番,他兄弟在刘皇帝面前恐怕要大失印象分。或许就像一根刺扎入皇帝的心里,而这,对于一个政治家族来讲,几乎可以说是致命的,将来什么时候刘皇帝想起此事,对他们赵家都将会“另眼”相看。 毫无疑问,他们赵家面临着一场政治危机,一场从未有过的严重危机,于他个人而言,同样。 赵匡义是个极具政治抱负的人,十几数年,兢兢业业,勤勤恳恳,为常人所不为,忍常人所不忍,能够一路走到如今的高位,可不只是靠着赵家的资源。 过去,他既自信刘皇帝对他的欣赏,也自信自己的能力,然而,此时此刻,他只觉自己原本无限光明的前途,蒙上了一片阴影,开始变得朦胧。 原本,赵匡义是有自信,能够在三五年之内,登堂拜相,即便不能,也足以上调中枢,离大汉最高权力中心更近。 但是如今,原本的康庄大道,广阔坦途,多了一些不确定性,距离实现自己的政治目标与野望,或许也将经历更多的波折。 说严重点,或许那条攀登权力高峰的大门,将为他关上了……赵匡义自然是个心思深沉的人,所虑深远,然而考虑越多,也就越患得患失。 …… 在满朝震荡,舆情汹涌而来之际,朝廷上下,若说还有哪个机构能够保持稳定,自然得属政事堂了。下面的部司衙门受他们督促监察,而他们则是直接向刘皇帝负责的,所承受的压力自然也是不一样的,上上下下都在看着,也需要保持权力中枢的气质。 宽大威风的宰堂间,赵普端坐在公案后,埋头批示着公文,朝廷内外风波不止,实践迭起,他却稳如泰山,波澜不惊。 当然,从这些奏章上,就能感受到如今弥漫在朝廷内部的那股躁动与不安。上奏的谏章,不只有直接呈往崇政殿的,也有投向政事堂的,甚至于,有些就是刘皇帝吩咐移交给他的。 lt;div style=quot;text-align:center;quot;gt; lt;scriptgt;read_xia();lt;/scriptgt;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