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陛下的意思,也是想就扬州漕运案,对天下其他道府州县进行查察。一旦波及开来,此事的影响就不只局限于淮东与东京了,届时动荡的,只怕是全国,稍有不慎,恐动摇国本啊。 吏治之革新,岂是一朝一夕的事,立法、执法,才是根本……” 看范质那满脸慎重的表情,李涛的神情,也有些严肃。他也是个不愿大动干戈的人,喜欢徐徐而图,稳中求进。 事实上,此次以赵凤为首的一干贪官,连盗卖官粮在内,前后所谋之利,不过十万贯出头。虽是一笔巨款,但是要说有多夸张,倒也不至于,毕竟那么些人,分赃兼上下打点,一下子便摊薄了。 想当年,莱州刺史叶仁鲁,当政之时,一个人就搜刮了钱千缗与帛一万五千匹。有鉴于前,对于此次案件,皇帝如此郑重其事,在很多官员眼中,有些小题大做。 似李涛、范质这样的宰臣,见识虽然没有那么浅薄,但也不赞同一味地扩大处理。治大国,若烹小鲜,作为宰执天下的重臣,他们更愿意求稳。 “你的顾虑,我也明白!”想了想,李涛说道:“然而,陛下的性情,你也不是不知道,他若下定了决心,只怕不是我们能劝阻得了的!” “劝不了,也要劝!”范质表情郑重,沉吟了下,道:“陛下也不是听不进人言之主,为江山社稷的安定,想来也会多加考量的。再者,如今已是季春,陛下欲用兵于荆湖,国内就不当大动干戈。 此番,对赵凤等辈,严厉惩处,也足以警示天下,让内外臣僚,有所警惕,不敢妄为!” “你准备什么时候去崇政殿?”微微颔首,李涛问。 “现在就去,陛下那边,只怕就等着我的结果了!”范质深吸了一口气。 “我同你一道去,正好有几本奏章,需要送过去!”李涛想了想,道。 言罢,二者联袂而去。 崇政殿内,刘承祐神色平静地阅览着范质所呈案报,当然,只是简报,详细的卷宗,可有厚厚得一叠。 范质在下,则从容汇报:“此案,涉案职吏共计27人,淮东转运司计13人,按察司计5人,京内官吏计9人!涉案财货,约值十万七千缗!” “京中官员,牵扯了哪些人啊?”刘承祐实现朝后翻看,嘴里随意地问着。 “刑部员外郎李知损!”范质说。 “李知损……”刘承祐扫到李知损,并看向对其罪行的描述,当即嗤笑一声:“名字倒是不错,颇有意义,然而朕看他,是既不知损,更不知死!” “另有都御史聂文进!”范质又道。 聂文进,乃高祖刘知远旧吏,立国之初,为枢密院都承旨,后以跋扈擅权,猖狂不矩,被刘承祐发配到关中治州政。那一次,是刘承祐第一次对前朝元勋故旧动手,包括正史上取了“汉隐帝”性命的郭允明。 后以薄有政绩,又是开国之臣,高祖故旧,考比之后得以返京,充入新成立的都察院任副都御史。 此番,从范质口中再度听到这个名字,还在犯官之列。刘承祐顿时就来气了,哂笑道:“这个聂文进,朕犹记得,当年贬他去关中的时候,还特意提醒过他!这才还朝多久,真是屡教不改!” 又看了看其他牵扯在内的官员,剑眉深锁,抬眼即问道:“所有涉案在京官员,都认罪了吗?” 范质禀道:“回陛下!赵凤攀咬十余人,经臣查证,有真凭实据者,仅这数人,无可辩解,悉数认罪画押!” “另外……”难得的,范质露出了一丝迟疑。 “说!”这副作态,顿时勾起了刘承祐的好奇。 “赵凤还提到榆国公李洪信!”范质说道:“经过臣查证,榆国公与赵凤,确有所往来,但是否有利益输送,尚未有实据,是故……” “既然没有实据,那就不需要多说了!”刘承祐有点强硬地打断范质。放下奏章,沉吟了一会儿,抬眼看着李、范二相,问:“此案,到此为止,算是有个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