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据说,赵都御史在内,有二十余名官员,前往送别!”李昉回道。 “边公素有清名,廉洁奉公,勤于王事多年,值此凉冬,就让其这般凄惶而去,朕心中,实有不忍啊!”刘承祐叹了口气,想了想,将身上披着的那件羊绒锦袍脱下,命交给李昉,冲他吩咐道:“你执此袍,另领一坛御酒,出宫前去寻边公,追上他,将二物交给他,替朕向他道声珍重!” 听刘承祐的吩咐,李昉神色之间,露出少许轻松,应道:“是!” “官家,那件锦袍,可是高娘子花费了一个月的时间缝制,就这般赐给边归谠,只怕娘子那边……”李昉去,张德钧不由小声地提醒道。 “无妨!”刘承祐说:“朕已感其心意,寒风凛冽,暖心更重于暖身啊!” 开封南郊外,十里亭外,李昉赶至之时,在赵砺等官员的恭送下,已然乘上车驾,向南走去。 “赵公,边公可曾走远?”见着仍在亭间饮酒的赵砺,问道。 赵砺扫了李昉两眼,反问:“明远此来为何?” 李昉说道:“奉陛下之命,给边公送行!” 赵砺颔首,抬手朝南一指:“车驾已沿此道,南去一刻多时间!” “君命在身,恕下官急行一步!”在马上陪了个礼,李昉策马,带着两名卫士,朝南急奔而去。 孙御史见了,不由对赵砺说:“都台,看来边公,仍未失圣眷啊!” 赵砺也望着南去的李昉背影,淡淡一笑:“陛下宽仁,尊重老臣,厚待臣僚,亦是我等之福啊!” “再者,圣心难测,其意,未可料定啊!” 第210章 第三任武德使 虽然是被贬出京,但边归谠离开得还算从容,车驾的行进速度不快,追了三里多地,便赶上了。孤车一辆,夫妻二人,男女僮仆各一,再加车夫一人,这便是边归谠赴任的队伍。 一道按察使,也是朝廷大员,尤其在这经纶初构之时,权力甚大,刑名之事,尽操于手。不管怎么样,边归谠的表现,就如平日里所提倡的那般,清廉简朴。言行如一,还是值得尊重的。 萧萧北风之中,边归谠下车,跪于道中,双手捧着那件冬袍,朝向北边。听李昉转达天子之意,不禁老泪纵横,潸然而下,磕了三个头。 “请李翰林回禀陛下,就说他的心意,老臣不胜感怀!此去淮西,必定明律强法,宣化朝廷典制,不负君恩!”边归谠那张平庸的老脸上,尽是动容,语气坚决。 虽然,名义上,是出任一道,以梳理刑名之事,但实则就是贬斥。意气原有些消沉的边归谠,经过天子这么一手,却是有些从打击之中恢复过来了。 政见或有偏差,但皇帝能对他保有这份尊重,也足以使边归谠感动了。 将边归谠扶起,看了看他这稍显寒酸的行旅,难免有些慨叹,说:“边公,为何不乘船南下,天寒地冻,以此老马旧车,用时且费力啊!” 边归谠说道:“我主仆四五人,也有些家私,乘船却不如此车灵便,还能省些路费。沿途,亦可顺便察民生,检律法,看我大汉之河山。” “边公廉洁奉公,下官钦佩之至!”李昉敬重一礼:“此去路遥,保重!” “多谢!” …… 殿前司内殿直军,此军有一厢驻于开封城,宿卫京师,营房立于宫城以北。至于另外一厢,则驻防于西京洛阳。 两司禁军其他军队中,不时有指挥都将变动调迁,内殿直的指挥系统,却是一直很稳固。自乾祐初年冬,禁军初整之时起,都指挥使一直都是李崇矩。 李崇矩是刘承祐侍卫出身,当年刘承祐领军取潞州,受荐将之收入麾下,当侍卫队长。从那时起,便一直鞍前马后,出生入死,名虽不盛,但功劳不少。 等到刘承祐继位登基,地位则更是水涨船高,但是,比起其他天子爱将,如慕容延钊、韩通、孙立、杨业乃至后进的赵匡胤等,声明实在不显。 然察其履历,却是从龙之将,青年高位。破耿崇美,东出太行,追击契丹,栾城大战,剿灭盗贼,平李守贞……每件事,都有李崇矩的身影,但是名声就是不显。 李崇矩此人,年纪不大,至今还不满三十岁,但此人太过低调,性情沈厚,忠纯重诺。名誉虽不隆,却谨守本分,在其位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