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实上,在李少游的考虑中,最值得警惕的,还得属王府宿卫,那些军士,基本都是刘崇的死忠。武德司虽然安插了一些人,但不够保险,甚至李少游不敢轻易启动。 二人,又密议了一番,涉及河东安定,乃至朝廷安稳的大事,就由这两个不到三十岁的青年筹划着。 悄然离开军营的时候,李少游默默感慨着,这赵匡胤,果真豪杰。 “那寿阳公,好厉害一个人物!”军帐内,赵匡胤也不由朝韩令坤叹道。 “听闻这寿阳公好色贪杯,少闻司事,基本都诿任于下属,徒为汇报邀宠事。此前朝中便有传言,说若非他是陛下表兄,关系亲近,武德使的位置,早就是那王景崇的了!”韩令坤向赵匡胤“科普”道。 “你觉得,当今天子是任人唯亲之君吗?”听其言赵匡胤当即反问说:“以陛下用人之明,会将那般重任重权,付之其手吗?武德司,思之令人发寒啊!” 赵匡胤的脑海中,尽是方才李少游筹事间智珠在握的表现,那份淡定来源于何处,武德司的厉害之处,他是有了些感触。 回过头,赵匡胤严肃地朝韩令坤,以一种告诫的语气道:“德顺兄,听我一句劝,似方才那些话,不要去探听。就是听到了,也不要议论,否则,传入小人之耳,恐招无妄之灾!” 韩令坤有些不解,但还是拱拱手:“好,听你的!” 说完,小声地问赵匡胤:“元朗,太原王是不是要造反?你与寿阳公皆是受陛下密令而来?” 迎着韩令坤的目光,赵匡胤轻笑道:“这话,你憋了有几日了吧!” “我自负愚钝,却也不傻,就随行的弟兄们,到这个地步,又有谁不心存疑虑!”韩令坤道。 “太原王乃天子皇叔、北京留守、河东节度,国之干城,擎天之柱,岂是我等卑将可以议论的……”赵匡胤幽幽然地说了句。 “不过,德顺兄,你我要做好准备,办一件大事了!”赵匡胤又补充了一句,然韩令坤精神倍增。 …… 忻州,秀容。 衙堂内,防御使李存瑰正在欣赏歌舞,两名美貌舞姬,是一名晋阳商贾,特地孝敬与他的。这个李存瑰原为后唐宗室,是后唐庄宗李存勖的堂弟,年近六十岁,大汉开国之前,为刘崇部将,颇合其心意,后在刘承祐封王之际,奏表其为忻州防御使,允之。 李存瑰在忻州,可谓是作威作福,飞鹰走犬,渔色嬉戏,素来快活,年级一大把,却有那个精力与体力。忻州乃北部边防要地,原本还担着防备契丹的职责,不过在杨业戍代之后,使得忻州的压力小了许多。有杨业在北边挡着,他也好躲在后边,安心享乐。 悠哉地居于席案,听乐赏美,老脸上尽是快意之态,那两名蓓蕾初开的小娘子,显然很中他意。甚至于,考虑着要如何回报献女的商人。 “使君,忻口守军上报,代周团练杨业,带人扣关!”这个时候,一名军校上堂禀道。 “什么?”李存瑰脸上酒意消退,大惊道:“杨业打来了!朝廷真敢动手?杨业带了多少人马?” 刘崇的命令他也收到了,严密戒备代州,并告之以朝廷对河东的军政举措以及刘崇的应对,对于刘崇的考虑,李存瑰是十分赞同的,若是被朝廷得逞了,他可就没如今的逍遥日子了。 有点做贼心虚的意味,李存瑰显得很紧张。 闻其疾问,小校一愣,然后赶忙应道:“杨团练只有百骑!” “区区百骑,就敢叩我关城?”李存瑰嘴里疑问,神情却是放松下来。 “其言,奉节度府令,南下晋阳,因而过境!”小校答。 这下,李存瑰疑惑,自语道:“是这样?大王前番才让我善防代州,也未见有使者北上传令,杨业怎么会奉帅府令南下……” 这个时候,在堂间陪宴的一名幕佐,开口建议道:“不管是真是假,使君可邀他入城,另外,遣人往晋阳查验。统领代州的杨业,值得忌惮,但在秀容城内,可是由使君做主!” 两眼一亮,李存瑰笑道:“区区百骑,不足为虑。传令忻口,放其过关,给我将之引入秀容城,就说我要招待他一番。” 杨业带人,进入秀容城的时候,已近黄昏时分。衙间,李存瑰与幕僚仔细查验了一番,幕僚道:“这确实是节度府签发的命令!” 杨业站在一旁,虎目有如静潭,随着年纪增长,形象是日益俊伟,再兼多年的戍边经历,使得杨业就如一柄饱受锤击火炼的宝剑,终于成器,站在那边,锋芒内敛,但更加慑人。 对于杨业,李存瑰是又嫉又恨,嫉其戍边功劳声明,恨其断自己财路。在早年间,朝廷禁边禁市的时候,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