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,脚步一停,伫立在公宫台之下,刘承祐突然想到,在东京,可还有一位拥有“帝王潜质”。 “张德钧!”刘承祐唤道。 “在!官家有何吩咐?”被天子这乍然一令惊到了,张德钧赶忙竖耳静听。 “叫上张永德,同朕一道去邢国公府!”刘承祐吩咐道。 “陛下要出宫?小的这便吩咐下去,准备銮驾!”闻令,张德钧立刻道。 “要什么銮驾,叫一队侍卫,轻装简行!” …… 邢国公府中门,除了那块匾额宽大威严之外,尽是一片朴素之景。 傍晚时分,府中下人正自忙碌,准备着晚食,虽是高门公府,却多了几分人情味。 后园之内,居家养病的郭威,正满脸笑容,逗弄着他新添的幼子,属乾祐三年秋生,已然一岁多,在郭威怀中,牙牙学语,老年所得之子,郭威自是分外喜爱。 七八个月的赋闲下来,郭威整个人精神状态还不错,显得越发矍铄,两鬓的灰白没有添加多少,身体看起来,也仍旧强健。没有遭受似原历史那般的重创,应该能多活几年。 自府中管事口中得知皇帝临门之时,郭威是很诧异的,疑惑在老目中恍过,郭威收起了慈父的面孔,将幼子交与乳母。当即要回房间,换装整理仪容,并吩咐府上,准备接驾。却被告知,不需大动静,皇帝低调而来,已至府堂。 在公府正堂,郭威携家小,参拜,被刘承祐亲自扶起。 “怎劳陛下亲临,臣接驾不及,请陛下恕罪!”郭威嘴里告着罪。 刘承祐此时对郭威的态度,格外亲和,轻笑道:“朕这不速之客临门,惊了贵府,郭卿勿怪才是!” “老臣岂敢!”郭威亲自迎着刘承祐:“陛下,请上座!” 并不推辞,直接落于正座,目光落在郭威家小身上。两个风姿绰约,仪态端庄的美貌贵妇,是其如今的妻妾张氏与董氏。 要说这郭威,后半生完全可以用“升官、发财、死老婆”来形容。先是原配柴氏,柴氏死后,继室杨氏,没几年也在太原死了。 汉兴之际,入中原,郭威先后求娶张氏和董氏。而有点意思的是,郭威的这四名夫人,除了原配柴氏之外,都是寡妇,赞一个“人妻郭”,也不算过分。关键其人,眼光还很不错,杨、张、董,都是美熟妇,风韵不俗,品德贤良,艳福不浅…… 当然,在郭府堂上,刘承祐并没有在意郭威的妻妾,反而将注意力放在郭威安静地伏在乳母怀中的小儿子身上。 注意到刘承祐的目光,郭威主动介绍道:“这孺子乃臣去岁新得幼子,暂命福哥。” 除郭荣之外,郭威的其他两个儿子,皆已成家立业,一个在兵部当员外郎,一个在蔡州任知州,年级轻轻,仕途可谓顺风顺水。 刘承祐起身,随手摘下腰上挂着的一块黄纹玉佩,轻轻地放入孩童福衣里,笑道:“郭卿这就叫作多子多福,此玉玦就当是朕迟到的贺礼吧,此子年岁大些,或可入宫伴读皇子!” 刘承祐随便一说,郭威却上了心,拜谢:“臣替小儿,多谢陛下恩典。” 摆了摆手,刘承祐顺手摸了摸肚子,笑吟吟地对郭威道:“朕还在府外的时候,便见府中有炊烟升起,朕可是空腹而来!” 见天子这副亲和之态,郭威更是受宠若惊,立刻道:“臣立刻着人备膳,加些酒菜,陛下莫嫌臣家中陋食即可!” “不必那么麻烦,朕许久未吃烤肉了,于院中支一架,置些猪羊肉,备好香料,你我君臣一边喝酒烤肉,一边畅谈天下,如何?”刘承祐一副来了兴致的模样。 见状,郭威拱手道:“陛下既有此雅兴,臣自当作陪。” 晚秋的天气已然有些冷了,再加上不小的风,吹得落叶倒卷,湖起波澜。就在郭府后园静湖旁,架起两座烤架,酒肉备好,郭威之妻张氏亲自在旁烤肉,张德钧则带人在旁,检查肉食物,皇帝进食,必要的小心还是需有的。 弯月之下,园圃之中,一边烤着火,一边吃着肉,一边喝着酒,一边聊着天,却是别有一番滋味。 “郭卿在府中养病,已有近八个月了吧,今能如此痛饮,想来这病也养得差不多了吧!”和郭威又碰了一杯,刘承祐突然关心道。 闻问,郭威杯到嘴边顿了下,瞥了刘承祐一眼,但见他人正认真地盯着张氏切到碟里的烤羊肉。抿了口酒,郭威想了想,应道:“有劳陛下关怀,臣的病,是老毛病了,战场暗伤,只怕难以痊愈。” “那这酒,可要少喝点!” “沙场出身,总有点这口嗜好,家人也常劝……” 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