垂拱殿也如常,看起来并没有任何让刘承祐不喜的变化,于此理政有差不多一年了,此殿也烙上了他刘承祐的印记。 “官家,有何不妥?”望着背手站在殿前,做抬头仰视状的刘承祐,张德钧不由上前问询圣意。 刘承祐的注意力放在顶上的牌匾,驻足良久,抬指吩咐着:“传命将作监,换块匾,将此殿名改了!” 对于天子的吩咐,张德钧并未作任何逡巡状,表示疑惑什么的,主动问道:“不知官家,欲易何名?” 刘承祐直接道:“殿名崇政!” 对于这殿名,刘承祐心中早有不喜,只是厌恶的情绪在此刻最为强烈罢了,顺便就给办了。刘承祐并不喜欢“垂拱”二字,垂拱而治,皇帝会轻松许多,但如今可不是时候。虽然只是换块匾,改两个字,但也是个政治信号。 殿中暂且在一片肃静的忙碌之中,随驾出京的内侍归置着于御用之物,动作都很轻,生怕影响到了刘承祐。 刘承祐坐在御案后,摸着那早已熟悉的龙纹把手,扫着殿中一览无遗的熟悉景象,刘承祐不由心安。别看刘承祐平日里偶尔会矫情对常处深宫、隔绝高墙表示不满,然而实际上,也只有在这宫廷御殿中,那种御临天下感觉,才更真实些。 “官家,大臣们正在殿外候召!” 闻言,刘承祐放下了手中的一本奏章,关于幽州情况的,简单得讲,燕王赵匡赞又上书要钱粮来了。刘承祐的心态已经足够平和,赵匡赞要得勤,他也不介意,换他要哭要叫。已有王章的批复,如常,给得小气…… “宣!” “是!” 官家要接见大臣议政,不能打扰,张德钧赶忙给还在殿中做收尾布置的几名宦使了个手势,摆手的动作,麻利地跟赶蚊子一般。 “臣等恭迎陛下还京!” 来谒的臣子们,不管有没随驾,带平章事的都来了,另外尚洪迁、白文珂、李洪信几名将帅也在。 “免礼!”对待如今这些站在大汉权力高层的文武老臣,刘承祐面上还是十分礼重的。 “此番奉先帝梓宫南下,朕不在朝,有赖诸卿秉执国政,处置急要,使上下和协,诸务通达!”刘承祐向留守的王章、冯道、赵莹、王峻等臣夸奖的。 不过一句话的事情,让君臣间的气氛和缓些。此番出京,来回二十余日,他不在的情况下,东京这边局势很是平稳,众臣理政,也还算不错,刘承祐早有所了解。 “京中先帝祭礼如何?”刘承祐问。 “回陛下,高祖灵位已奉入宗庙,犹待殿祭!”冯道说道。 针对于刘知远的葬礼,还有一些后续的祭礼,不过已不是刘承祐所在意的了。稍微关注了下,也就过去了。 扫着冯道那几名留京宰臣,淡淡地吩咐道:“朕离京期间,中书门下所批奏章,都调出来,朕挑几份查阅一番!” 冯道几人互视了一眼,这天子,刚回朝,就迫不及待地,又开始收权了。虽起着心思,面上却不变,拱着手应道:“是!” 似乎看出了他们心中的异样一般,刘承祐微抬袖:“朕南下,少俗务加身,乐得轻便,致众卿受累。这若是放松久了,只怕怠政慢政啊!” “陛下勤勉!” 面对这一番恭维,刘承祐一副恬然的样子,又看了众臣两眼,说:“诸部司衙署,拣些要紧事说来!” 这是要听政了,殿中的空气稍微沉凝了些,由王章起身,禀来:“陛下,立春之后,朝廷降令,督促诸道府州县,行劝耕之事。臣等选派职事郎官及御史,巡察中原,根据察报,各州春种之事,所行良善!” “国之大本,在农在耕!”刘承祐颔首,表示满意:“国家连年战乱,土地荒芜,农事怠废,至今方得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