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看见了一只狮子在亲吻一只鹿。” 他静静地听她讲,见他在听,辛楠庆幸自己不用演独角戏,长舒一口气。 “但是后来她的男友出轨了。他男友写了一首情歌,她一下子就听出来那首歌不是写给自己的,一怒之下扇了男友一巴掌,然后就像娜拉出走,一个人在纽约开始重新自己的音乐理想。” “后来呢?” “后来男友来求过和,女主去了他的演唱会,听见他唱了自己写的那首歌,却发现好像有些东西不一样了。他们回不到过去了。”说着,辛楠饮一口鸡尾酒,将玻璃杯轻轻放置在桌上。 《圣诞结》还在唱。 我爱过的人 没有一个留在身边 寂寞它陪我过夜 Merry?merry?Christmas Lonely?lonely?Christmas 她望着玻璃桌上鸡尾酒留下的水渍,像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,重合在她面部表情的倒影上,与回忆中自己的面孔迭在一起。 她忽然想说一个故事。 “我高中还在南方的时候,学校奉行素质教育,经常会举办各种各样的文娱活动。” 高二的那个圣诞节,学校甚至允许学生不用上晚自习去操场参加活动。 辛楠坐在办公楼前的台阶上,腿上放着一本教辅资料,静静地望着那些学生在七里香长廊下打闹。 树荫庇护的天地下,她低头在课本上展开泰勒公式。学数学真好,因为不是所有人都能懂,那些公式跳起舞来的样子有多漂亮。 她凝视着参考书上密密麻麻的公式,内心莫名拥有了一种久违的平和。 沉重又单纯的书页就犹如她的青春。编者费尽心思地将公式定义罗列得漂亮易懂,以求多一些使用者的喜爱;就像她曾经遇见的一些人,他们总是喜欢把自己包装成一份精致完美的易碎品,将内心华丽繁复的花纹刻在表面,卑微地渴求着一份被爱的证明。 美丽但又有些肤浅。 她当然不是指那些奇形怪状的字母符号没有内涵,只是在人们不求甚解地去记忆、运用,而忽视掉一旁的注释时,她觉得自己好像是少数能读懂它们孤独的人。 前不久学校公布了消息,学校有13个学生入选了数学竞赛省队,不出意外的话这些人可以拿到国内顶尖大学的保送资格,也许高中生活就这样无波无澜地结束了。 不得不承认,她很羡慕。 辛楠很喜欢数学,刚进学校一路靠着拼劲,从平平无奇的排名杀进年级前20,可是被选进校竞赛队后才发现,原来她与天才直接存在直接了当的的鸿沟。 她对数学太执着,执着到拼死拼活都想拿到学校给竞赛生的补助,她想在数学的路上继续走下去,可现实摆在那里——即便你数学能考到满分,你依旧只是那个普通人。 这种执念是危险的。在一次学校的数学座谈会,离场时她第一次逆着人流,挤过层层迭迭的座椅来到那个教授面前,请求他给自己一点时间证明。 可惜她解题不够天才那般漂亮,倒计时尾声,她握着粉笔的手颤抖,第一次感受到那样深刻钝痛的无力。 教授轻轻叹息,劝说她,“你没必要对数学这样执着。姑娘,你要放过你自己。” 可能她真的要放弃数学了吧。她食指抚摸着不平整的书页,却没有任何想要流泪的欲望。或许她早已经接受,自己并不是被数学偏爱的那一个人。 也就是那时,赵泽新出现了她的面前,他背上还背着萨克斯琴盒,迎着背后办公楼大厅煦暖的光,他站在她面前,低头伸出自己紧攥的拳头悬在她的头顶。 就在辛楠不明所以之际,他张开五指,掌心藏着的亮片飞屑霎时间从她头上落了下来,悉数淋在了她的身上,缓慢得仿佛一场文艺电影的升格镜头。 不远处是结束乐团彩排的同学,一群男女背着管乐琴盒,一只手里拿着谱架,一只手高举饮料果汁,叽叽喳喳个没完没了,大声欢呼着“青春万岁”。 那是她来省实验读书以来看到的第一场“雪”。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