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长赢顿时满脸通红,束澜啊了一声,略显意外地看向赵长赢,“不够意思啊,这都不同你澜哥说?” “你听他胡扯。”赵长赢挥了挥手,径自在位置上坐下,将袋里一本崭新的《孟子》放在桌角,“偶然救了个人,在家里照顾一下。” “这不是正好有机会逃课么。”赵长赢压低了声音,冲束澜得意地挑了挑眉。 “朽木不可雕也。” 赵长赢一向耳聪目明,加上说这句话的人压根就没刻意放轻声音,显然就是说给赵长赢听的。 赵长赢闻声抬头,说话的正是城里富商乔和光的儿子,大名唤作乔正仪。 赵长赢他们所在的书堂名为永宁书院,乃是永宁城中最大的书院。其中上学的既有江湖子弟,又有富商官吏之后。江湖中人喜好舞刀弄剑,进书堂多是为了收收野性,对课业要求倒也不高。而富商官吏则是为了让儿子学书考功名,日后进庙堂之上,是以学起来更为刻苦。两拨人互相瞧不起,时有矛盾口角。 乔和光自诩儒商,钱赚够了,前些年便花钱捐了个官儿做,成日里满口仁义道德,实则连冬日施粥都是拿发了霉的陈谷充数,是以赵长赢向来对乔家人没什么好脸色。乔正仪更是跟他老子一个模子刻出来的,从里到外都是一股酸味儿。 “你说谁呢?”赵长赢一拍桌子,怒道。 乔正仪嘻嘻一笑,扭头问他的跟班,“后面那句怎么说来着?” “回公子,是粪土之墙不可……” “唉,等等。”乔正仪看向赵长赢,“赵长赢,你怕是连后面这个字儿都不会念吧!” 说完,乔正仪便跟着后头的跟班捧腹大笑了起来。 “我操你大爷的乔狗!上回被我揍的回家躺了三天,如今又皮痒了?”赵长赢摞起袖子,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,一脚揣上面前的桌沿,“今日你爷爷我正好再让你回家休息休息!” “就乔狗那身板,都不用你出手,他自个儿吹个风都能倒了。”束澜在一旁附和,“回头又跟他爹哭啦。” “哎哟,爹爹,今儿我嘴贱又被赵长赢那家伙打了,您可要为我主持公道呀……呜呜呜……”束澜掐着嗓子,模仿得绘声绘色,“长赢哥哥,别打了别打了……” “你……”乔正仪被气得嘴唇发抖,突然面色一变,朝门口躬身道,“夫子晨安。” “赵长赢!束澜!”夫子怒喝一声,吹胡子瞪眼地叱道,“书院圣地,岂容你二人目无法纪!给我滚到后面面壁思过一个时辰!” 赵长赢那长腿还蹬在桌上,当即灰溜溜地收了回来,撇撇嘴,不情不愿地跟着束澜慢吞吞走到照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