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场宫乱来得突然,结束得也快,等到永州传来常大人突发恶疾身死的消息时,众人都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。 不管常大人是被哪方势力杀死,大部分人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,甚至有些人心中生出了这场宫乱的目的就是为了除去常大人。 宫道凝固的血渍被宫人有序洗去,水一泼那血迹也去了大半,拿上扫帚扫上几下剩下的凝固也碎成细碎血块顺水四散,青砖铺成的宫道又是那般干净。 好像一切都没发生,太后依旧是太后,女皇依旧是女皇,君后依旧是君后,常家依旧是世家之首,除了常大人身死,这宫中一切都没变。 君后在佛前整整跪了一夜,等天色清明,外边的肃杀声停了,风也止了,他虔诚地朝镀着金身的佛像拜了又拜。 终是活下来了。 不少人心中都有这样的感触。 夏日日头正盛,灵则带着青言青珏过来时,君后还有些没反应过来。 灵则面色平静,“太后吩咐了,君后的诚心想必上天已知晓,宝慈阁不适调养身子,君后还是回凤宫安心养胎为好,一切以皇嗣为重。” 这是要赶他走? 君后呆了呆,他孕期反应变得迟钝,一下没反应过来灵则话中的意思,一旁的青言青珏倒是担心地扶住他,面上不自觉露出松了一口气的欣喜。 在他们看来,这里跟龙潭虎穴没什么差别。 灵则面色复杂看着君后那已经鼓起的肚子,脑海中又想起太后那未说完的话。 奢靡内殿,太后那保养得当的指甲被修剪得圆滑,说话时面上带着一如既往的恶趣,“君后肚中怀得可不是君家血脉,也不知君晚可会让君后安全生下皇嗣。” “就让他们斗好了,哀家如今得了新乐趣,也懒得再掺和。” 话音幽幽,哪怕染着丹蔻的指甲已经修剪圆滑也让人觉得不寒而栗。 想到此,灵则看君后的视线又复杂了几分,他也觉得君晚不会让君后安全生下孩子,曾经的君晚受制于人,但现如今可不一样了。 起码在未来的一段时间里,常家势必会暂避锋芒,而君晚有大把时间收回皇权。 目送着君后一行人离开后,灵则指挥着宫人将宝慈阁里用过的物件一一搬走,能容忍君后在这如此之久,已是太后极限。 太后向来不喜欢自己的东西被人染指,哪怕是再细小的物件都不行。 偏偏在太后不知道的地方,有人生出了这样的野心。 灵则站在栏下,沉默看着宫殿青黑的檐角,心中的贪念在滋生。 —— 灵则推门而入时,将坐在妆台前的灵成吓了一跳。 他正拿着盒黛粉细细描着眉毛,那漆艺雕花木盒灵则一眼就看出是藏金阁十金一盒的青雀头黛,木盒旁琳琅满目摆满了各色匣子瓷瓶,无一不是精巧奢贵。 灵成被吓了一跳,描眉的手一抖,硬生生将眉眼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