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管多盛大的冬雪,终有消融得那一天。 温暖的飞羽殿内宫人早已退下,你身上搭着薄毯,支着额角侧身靠在美人榻上浅眠,烟熏自镶金紫顶香炉中飘出,木质熏香散于空中萦绕在宫殿内,暖和舒适的环境使你睡得越发沉沉。 这一睡便睡到了申时,冬日薄阳已被厚云遮盖,飞羽殿内四下寂静更显得空旷寒冷。 文子洛便是这时从君后殿中回来得,他身上穿着庄重的宫服,面上着淡妆,因着一路往飞羽殿的疾赶,身上簪得钗子都歪了,可他顾不得这些,进了院门听到宫人禀报后,便匆匆脱下身上狐裘,直接推门跨步进了飞羽殿。 一旁的灵则在他进门后,便紧紧关上殿门,眼神示意四周宫人退下,一时之间飞羽殿又重回平静。 因着开门的声响,眠在榻上的你半梦半醒地睁开眼,两颊染着红晕,面上还带着刚睡醒的迷忙,这副不设防的懵懂样子,让刚进门原先还气恼烦躁的文子洛一下噤了声,下意识地放慢脚步。 你从美人榻上爬起身,身上的薄毯顺着动作滑到腰间露出青色衣襟,因睡得太久,眼睛还未完全睁开,只依稀看到前面站了个人。 文子洛还是第一次见你刚睡醒的娇软这副样子,一下呆在原地忘了反应,还是你揉起眼睛,他才反应过来般快步走到你身边。 “是不是我吵到阿瓷了。”文子洛软了声,小心地坐在你身边。 你打了个哈欠,缓慢地摇了摇头,“睡得太久了,头晕……” 话还没说完,文子洛便抬起手替你揉着额角,因不舍得吵你,含糊得声音又气恼又委屈。 “还不是怪晏清那个老男人,成天将我留在他宫里,派了一大堆宫务给我,还不许他人插手,今天更是将我留到这时才放人。” “若是知道你今日舍得来看我,我早知便告病不去给那老男人请安了!” 晏清便是君后的名字,一月前女皇亲自指派文子洛协助君后料理除夕宴事宜,算是在明面上给了他协理后宫的权限,不管君后如何作想,后宫中的众多君侍可谓是一下红了眼,但碍于文子洛身后的文国公府只能恨恨咬牙忍下,也只有温贵君仗着女皇宠爱,敢直接在众后宫君侍前讽刺文子洛只是个绣花枕头。 绣花枕头,中看不中用。这话在后宫中还有另一层意思,便是直接讽刺这男子床上不行、技术不好,也是提了文子洛前几次被女皇召寝,不过半个时辰便被女皇派人送回飞羽殿的事。 对于后宫中的挖苦,文子洛并不在意,这协理后宫的权利对于文子洛来说本来就是是个烫手山芋,一面是他只是个贵卿,却越过温贵君和其余四君得了协理后宫之权平白当了后宫靶子,还惹得君后心有隔阂,一面他性子散漫本就不喜管理诸多事宜,更别提一个月后重中之重的除夕宴,若没出事便是风光无限,若是出了事便是文国公府都要背上不善教养的名声。 半月前大雪方停,后宫中便恢复了请安,这也导致着文子洛每次请安都会被君后留下共同商议除夕宴的事宜,外人看来这是文子洛得君后欢喜,可只他自己清楚,这老男人每次都指给他一大堆鸡毛蒜皮的小事,将他留在偏殿中处理完才会放人离开,如今随着除夕宴将近,这老男人留不住女皇,更爱将他留在偏殿磋磨了,偏偏面上总是一副笑盈盈的模样,让人找不到错处,因此文子洛提起晏青总是恨得牙痒痒。 你乍然听到文子洛居然敢直呼君后老男人,吓得瞌睡都跑光了,忙转过身捂住文子洛的嘴,瞪着一双眼睛看他。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