尘埃花朵还是水汽,茫茫天地,想要见面的,总会以各种方式来见你。 我如同胡言乱语,自己也难辨其中意思。 温禀抬眼盯着我看了许久,眼泪不受控地从眼眶里落出:“我等了好久,你都不来,我以为你不要我了,我没认出你,你生气,不想要我了,老师。” 他的声音像是隔着浓重雾气,我听不分明,却能对答上:“不会。”我觉得自己好像笑了声,“我把你从这么小,都不怎么会说话,养得这么好,怎么舍得?” 我好像听见温禀轻声说:“我怕您又走了,您离开,您不要我。” 我头脑昏昏沉沉,一时也忘了自己究竟是谁,我感觉自己一会儿好像是只猫,躲在破屋顶上翻着肚皮晒太阳,有人在院子里嘬嘬嘬地唤我。 一会儿又好像腾云驾雾,变成水又变成云,上到了天上。 一会儿又在游船上看夜晚江景,身后是好友在嬉闹,有人喊我名字,遂衍。我回头望过去,笑着走回去,来啦。 后来有谁在棋盘前考问我学识,他笑问我,遂衍,觉得自己所学是为了什么。 我在棋盘下落下一个白子,回说:“为天地立心。” 有人笑喊了声“元宝”。 之后万籁俱寂,我眼前看不见什么东西,手脚都如同灌了铅,又疼又重。 我听到了水滴声,又好似听到花朵绽放的声音,脑子也变得又沉又重。 沉寂之中,听见人说话如在空旷山洞,隐约能见回响,声音也散成好几个,听不大清楚,也听不明白。 “他如今这么难受,你不帮他?”这像招财的声音。 “我如今也不过是被禁锢在此处的几缕残念,出现次数有限,下次出现应当是几年后,他……受刑时。”这个声音我不太敢认。 “非让他再受一遍?我不如直接去杀了温禀。” “当然也不是不行,但我留这抹残念在此处,岂不是没有意义?他没能与你相融,那么作为温禀的记忆便消失……”这个声音顿了顿,我感觉有一只手摸到了我脑袋上,让我脑子清明了片刻。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,迷迷糊糊见到这个身影。 “他应当是不乐意的。”他笑了声。 “那怎么办?那我杀了你好了,幻境除了,我跟他回去,我一棍子敲晕他,让他也失忆,我跟他过崭新的二人世界去好了,也没你们什么事,你们就被困死在此处吧。” 这个我不敢认的身影,在我面前蹲下,绣着金龙的衣摆落在地上沾了灰,他把我抱进怀里,站起身:“你是觉得我不能把你也困在此处?他一人离去,想来活得更开心些,不然此刻也不可能与你一起回到此地。”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