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不是她夫君这个弟子着实出色,她也不会花这些心思,不过也只是吩咐底下人着办,并不是很上心,顺手而为罢了。 顾成礼与李玉溪将所需物件准备齐全后,众人便朝着贡院出发,因离得近,不必像路远之人那样趁早赶去,他们到贡院门前时,时辰并不早了,环顾四下,却发现到场的学子要比县试那日少了很多。 虽还有些学子尚未到场,但也能看出府试应考者要比县试少了很多,顾成礼敛眉,收回落在众人身上的视线,心里清楚越往后走同场的考生只会越少。 “师兄,你看……”顾成礼的衣袖被李玉溪轻轻拽下,视线朝着他示意的方向看去,目光一凝,竟瞧见了两个熟悉的背影。 “那人不是咱们上次县试时遇到的吗,没想到他竟也过了,好像是唤作赵明昌……”李玉溪转念又想,这赵明昌若是胸无点墨也就不会行事那般张扬,虽说如此,再次见到此人,李玉溪还是觉得有些慌张。 顾成礼也将赵明昌认出,不仅如此,那赵明昌身旁之人竟也是他所认识的,可不正是那文昌书局的少东家? 可真是赶巧了,他在县里也没几个相熟之人,偶然相遇的两人竟还是相识。 李玉溪不想再与那赵明昌撞上,拉着顾成礼要往人群里躲一下,恰巧这时,同安知府带着差役从衙门那里过来。 场面瞬间肃静下来。 顾爹和李秀才等人此时还未离开贡院门口,见着知县大人过来,明白开考快要开始了,只得往贡院外围退去,遥遥隔着一段路瞧顾成礼与李玉溪二人走向贡院。 顾成礼回头看了顾爹一眼,见他紧紧地跟在李秀才身旁,心里放心了些,伸手朝他们作了一手势,示意他们离着远些,省得被这些学子给推搡挤倒,然后便带着李玉溪,一起在贡院门口排队,等候入内。 贡院门口的差役各个身侧配了把明晃晃的刀,而排队等待入内的学子们则被搜了底翻天,不仅身上衣裳要脱下检查,便是他们带的吃食也要经过多番查看,顾成礼从家里带的烧饼被撕成好几块,只为了看看饼子里面是否携夹纸条,幸好他的烧饼是无馅的。 李玉溪身上脱了只剩裤衩,被官差察看完后捧着一堆衣裳羞愤过来,“还好今日不冷,倘若是染上风寒……” 顾成礼察觉衙役的目光扫来,眉头一跳,赶紧对着李玉溪道,“慎言!”这个时候若是被衙役给丢出去可不是闹着玩的,弄不好就取消了考试资格,以往也是有过这样的例子的。 李玉溪立马噤若寒蝉,乖顺地将衣裳套上,不敢再随意出言。顾成礼见衙役走开后,也是松了一口气,这些衙门的衙役不好对付,虽不是什么大官,但却是难缠的“小鬼”,像他们这些没银两上下打点的学子,是最好拿捏的对象。当真和其对上了,根本划不来。 贡院是科举考试的场所,也就是顾成礼他们这些学子的考场,同安县地处江南,文风兴盛,贡院也建造得颇大,顾成礼粗略望去,估摸着至少有上万号舍。 府试时间比县试久,要整整五日才考完,而这五日里考生们的食宿皆是在号舍里解决。号舍的构造如同一间没挂门帘的单间,每隔两三间号舍处便有一官差持刀把守,若在考试期间发出异样或者是出声,可能会直接被这些士兵拖出考场。 等顾成礼排队进入贡院后,发现他处境非常不妙,分给他的号舍竟然是在茅房旁边。贡院里的学子五日内都不能出去,可人有三急,总是要解决的,贡院每排号舍的后面都会有一个茅房,而如今他的号舍正是分到了茅房旁边。 顾成礼黑着脸,他先前竟忘了这茬,应该要提前自制一个口罩的。 顾爹和李秀才夫妇待在小院里闭门不出,静心等着顾成礼二人府试结束。 李秀才作为两人的老师,对顾成礼二人水平早已经摸清楚,倒是比齐氏和顾爹要沉稳些,每日泡着一壶茶茗悠哉悠哉,时不时还出门与相识的秀才唠嗑一番。 齐氏见着他这般快活,心里着实有些不畅快,逮着他回来,就把他揪回房里,“溪儿还在贡院里不知怎样了,你这个当爹的倒是乐得逍遥自在。”M.hZgJJX.cOm